她大概不知道,她刻意平静的样子,如同幼兽失了巢,然后□□在风雨中,连说话都变成呜咽。
宋知礼看了她一眼,走到长桌前,身影藏匿于黑暗。
片刻后,桌上的灯盏亮起,散发出莹莹的光。
一盏灯足以将这个小范围照亮了。
宋知礼点完灯,仍旧未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陈在溪。
昏黄色暖光同月色交织在一起,让室内变得清晰。
陈在溪感受到他的视线,双颊越来越红,连带着脖颈泛痒,她伸手抓了抓。
&ldo;表哥……&rdo;陈在溪往圈椅上缩,单薄的衣裳称得她极瘦。
宋知礼只好收了目光,朝她走近。
直到完全靠近,落下的灰黑色的影子,将陈在溪单薄的身影笼罩住。
他语调平缓,礼貌地询问她:&ldo;婚期想好了吗?&rdo;
寂静的室内,男人的每一个字都是清晰的。陈在溪仰起头,杏眸中有些慌忙:&ldo;我……&rdo;
重逢以后,宋知礼的双眸中,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情绪,&ldo;去清平寺算婚期,然后呢?&rdo;
陈在溪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男人背着光,她需要眯起眼睛,才能勉强看清他是什么神色。
陈在溪听出了一丝质问。
表哥说他想起了一些,他说婚期?那后面的事呢,他没有想起吗?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陈在溪发现自己分不清他是否骗人。
春日的夜里要比白日冷许多,偶尔有一阵风吹过来,连带着屋内的光也跟着晃动。
陈在溪冷得颤了颤,宋知礼等她回过神,先走到一边将窗户合上。
&ldo;我……&rdo;陈在溪忙抬手,纤细的指尖扯住他衣摆。
男人脚步一顿,垂下眸看她,相隔很近,他双眸清晰起来。
只是她还是看不出他的情绪,也看不出他有没有骗人。
陈在溪讨厌他总是绝对冷静,她呼出口气,在心里做好决定。
表哥没必要骗她的,那么她也想,试着和他商量一些。
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开口,男人退后一步,淡淡地疏远了她。
捏在手心的布料随之滑落,陈在溪眨眨眼。
耳边落下男声:&ldo;去睡觉,明日再说。&rdo;
&ldo;那好……&rdo;
她本就没想好怎么开口,此刻听话地站起身。
只是才刚起身,忽得听见宋知礼问了句:&ldo;婚期想好了吗?&rdo;
陈在溪一句话也不敢说,站起身以后,才发觉右膝上的疼痛正隐隐作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