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仍不死心,道:“到前面驿馆,两位只收三十文钱,如何?”那马车拉车的两匹高头大马,甚是健壮,红漆的车厢油光锃亮,车轴牢固,滚动声音甚小,是辆一等一的马车。这个价钱就只跑上二三十里,三十文也是白菜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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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谦礼道:“没钱。”
这时车厢的窗子突然开了一扇,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探出头来,看了韩谦礼一眼,看他身材魁梧,凶神恶煞一般的相貌,连忙缩头回去。
那车夫甚是尴尬,却还不肯走,半天道:“算你俩运气,车上还有两个空位,你们上来吧。”
韩谦礼仍道:“没钱。”
这时车厢的窗子突然又开了,却探出一个黄脸汉子,满脸不耐烦的神色道:“你磨蹭什么,他既不收你钱,你上来便是,停在这里是什么道理,老子还急着赶路呢。”低声骂了两句,缩回了头,听不清楚,好似在骂那车夫多管闲事。
韩谦礼脑里突地一闪,想起早间出门遇到那人,原来就是前日酒楼那个护院的占山虎候彪。想通此节,微微一笑,带着萧平安走到车前,伸手撩开车帘,上了大车。
车上人正议论纷纷,见他上来,戛然而止,显然在说他的坏话。
那车不大,堪堪容得六人,此时已经坐了五人。一个中年书生,边上靠里坐个略有些发福的丰满少妇,怀里抱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正睡的熟,似是一家三口。
那少妇瞥他的眼神尽是不屑之色,显是看不起他这个又没钱又小气的男人。书生另一边靠外的是方才说话的黄脸汉子。这三人坐了一排。
另一侧只最里面坐了个白发老翁,一身万字的绸缎长衫,轻摇羽扇。无名指上戴着个硕大的翡翠戒指,仪表堂堂,贵气十足,想是此人身份不同,另外三人不敢和他同坐。
韩谦礼哪管这么多,带着萧平安走到里厢坐下。萧平安坐在最外面,他居中,与那书生坐个对脸。
不待两人坐定,马车又行。
韩谦礼坐在车内,目光不断朝几人打量,众人见他无礼,却也不敢说话,只那老翁哼了一声,又往车里移了移,显是对他厌恶。
韩谦礼一个个看过去,心道你们几人中定有埋伏我的高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时值盛夏,此时又是正午,煞是炎热,马车过处一路烟尘滚滚。又不敢开窗,那车厢如同蒸笼一般,几人都是汗如雨下,不断摇扇。
萧平安坐不多时也是满头大汗,想起昔日在牢房之中,自己只要练功就会不热,当下沉心静气,盘腿练起功来。
韩谦礼见他练功,心里一动,心道:“你个小猴儿倒是提醒了我。”看着对面那中年书生笑了笑,道:“谁派你来的?”
那书生吓了一跳,慌道:“你说什么?”
韩谦礼道:“你当我瞎么?”突然一伸手抓住了身旁老翁的肩膀,咔嚓一声,竟是将锁骨和肩胛骨一起捏碎了。
这下两人都是吃了一惊,对视一眼,韩谦礼咦了一声,那老翁却是一声惨叫。
韩谦礼见萧平安练功,自然想到,这天气如此般热,但练过武功之人自与常人不同。扫了一眼,见书生夫妇和那黄脸汉子都是一头大汗,唯有这老翁气定神闲,不见脸上出汗。心中认准了此人,跟那书生答了句话,突然出手偷袭。
谁知那老翁竟然半点功夫没有,更是人老骨脆,肩上骨头竟给他生生捏碎了。
这下众人都是大惊失色,韩谦礼更是脸上尴尬。那老翁不断哀叫,显是痛的厉害。
韩谦礼忙伸手在他肩膀点了几处穴道,那老翁疼痛立减,终于能开口说话,又怒又怕,道:“你发什么疯!”
韩谦礼道:“误会,误会。”他倒也不是蛮不讲理的歹人,误伤了好人,心下难免愧疚。
对面那黄脸汉子怒道:“岂有此理,人家一把年纪,你竟下此毒手。”
书生此时胆子也大了几分,道:“正是,正是,朗朗乾坤……”
众人吵闹,萧平安自然惊醒,那赶车的听到后面动静,车也慢慢慢了下来。
韩谦礼扬声道:“赶你的车,莫管闲事!”他运足内力,吐气开声,车厢里众人如同头上响了个炸雷。
那书生“朗朗乾坤”下面没等出口立刻憋了回去,众人只觉耳畔嗡嗡作响。
那赶车的也吓了一跳,不敢停车,赶车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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