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切丝的大婶似乎很讨厌这样切鸡脖子的人,恨声骂道,“又是这个老冯,每回都要占这一点便宜,真不知道多吃那几块鸡脖子能填饱几个肚子!”
闻砚桐好事的问道,“怎么了啊大婶,这鸡切得不漂亮吗?”
“漂亮什么啊!”这几日闻砚桐经常跟她搭话聊天,那大婶都认识她了,自然而然道,“膳房的其他师傅在切鸡脖子的时候,都知道留一段,我们片丝的时候拿着才方便,就只有一个非要占这点便宜,把鸡脖子连根切下,哎……”
闻砚桐附和道,“这点便宜都占,太不是个东西了……”
“可不是吗?难怪一把年纪了还没娶到媳妇……”
闻砚桐心下了然,草草吃完了晚饭,便跑去了膳房。旁敲侧击的询问了没有讨媳妇的老冯,结果得知膳房的老冯就只有一个。她便放心的问了老冯的住处。
接过寻去了一隅院才得知,这个老冯出去找乐子去了。
闻砚桐多问了几句,“冯厨子能出去找什么乐子?”
旁人叹道,“那谁知道,他向来穷得厉害,手里但凡有一点银子都吃喝玩乐。近日总念叨着琴墨楼的小燕,约莫是找那处了吧。”
“琴墨楼?”闻砚桐纳闷,“他去那地方作何?”
一个厨子,去琴墨楼干啥?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一个粗人能去的地方。
谁知道那人笑道,“还能去干吗,琴墨楼可是我们朝歌出了名的温柔乡啊!”
闻砚桐一听便懂,暗道这朝歌真是邪了门,一个饭馆起名像青楼,青楼起名又这般文雅。
不过随即她便反应过来,这个老冯有可能是去消灭证据去了。
青楼是什么地方?典型的销金窟啊!这老冯极有可能是得了幕后黑手给的银票,怕查到头上暴露了,便想尽快把银票花出去。若是银票的面额较大,去青楼这种地方则是去得最快!
闻砚桐扯了傅子献一把,“快快快,咱们快走!”
只要拿到老冯手里的那张银票,就能够查到是谁指使了他杀鸡,银票上必定会有姓氏,就好比闻砚桐手里的银票,右下角总会盖着“闻氏存银”的章。
有章的银票才会在银庄生效,所以这也是老冯急着去销金的原因。
傅子献不明所以,两人一路从书院走到门外,用傅子献的玉牌出了书院,上了马车。
闻砚桐急急道,“去琴墨楼,越快越好!”
傅子献就在后补充一句,“还是别太快,地上滑,当心出事。”
闻砚桐没异议,马车便启程,沿着小路进了朝歌的大路,去往琴墨楼。
傅子献道,“我们为何要去琴墨楼啊?”
“去拿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闻砚桐道,“但愿能赶得上。”
赶到琴墨楼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这座三层高的楼相当富丽堂皇,屋檐下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印花灯笼,门口还站着漂亮的姑娘招揽客人。只是寒冬腊雪的天气,姑娘的脸和手都冻得通红。
闻砚桐下了马车就要往里进,却被傅子献拦住。他双耳通红,不知是冻的还是其他,磕磕巴巴道,“咱们、咱们不能去这种地方……”
“没事,我就是拿个东西,要不你再门口等我会儿,我一会儿就出来。”闻砚桐拍拍他的手,安慰道。
“不行,书院明令禁止的。”傅子献道。
“我很快出来。”闻砚桐压根不听,一边说一边往里进。
傅子献急得在门口打转,最后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进去,也硬着头皮跟进去了。
街的另一边,站着池京禧和牧杨等人。几人目睹了马车从面前施过,然后闻砚桐和傅子献从上面下来,两人说了两句。傅子献要拦,却没拦住闻砚桐,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琴墨楼。
牧杨愣愣的叹道,“这两兔崽子,胆子可真大啊……”
闻砚桐进了青楼之后,老鸨正好在门口会客,见了她就立即笑嘻嘻的凑上来,也不管闻砚桐年龄小,拉着她往里走。
闻砚桐哪有时间跟她扯皮,当下开门见山,“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小燕的姑娘?”
老鸨便道,“燕儿啊,真不巧,她今日被点了卯,正接客呢,不若公子换个?我们这楼里的姑娘各样的都有。”
闻砚桐一喜,便道,“点了小燕的人,是不是姓冯?”
老鸨一听,当下脸色就变了。她看出来闻砚桐不是为了销金,而是打探消息的。老鸨是个聪明女子,自然知道这种客人招待了最容易惹祸上身,便道,“这我可不清楚,公子还是莫要瞎打听了。”
闻砚桐二话不说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大银票,“是不是姓冯?”
老鸨见钱眼开,一边收下银票,一边笑得甜腻,“是是是,据说是颂海书院的厨子,他最喜欢楼里的小燕,还说要为她赎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