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脆响传来。是她打了女孩的手,女孩吃痛,把不老实的手缩回去,但仍然紧紧抱着她的腰肢。
好黏人。
是曾经做过的梦吗?
顾良夜欲要深想,然而头疼愈发剧烈,她无力地撑起身子,踉跄走到沙发旁坐下,从大脑里传来的剧痛让她无法思索,无法对刚刚的记忆进行有效的信息归纳,好一会儿,那仿佛要吞噬人的疼痛才消失,她冷汗津津地靠在那里,想着刚刚那段突兀的记忆。
好像在某一场梦里,是有这样一回事。
照样是记不清容颜的少女、照样是记不太真切的梦,也许同样的梦反复做过几次,有些在醒来之前就忘记了,有些还记得,这个梦,是被遗忘的那种吧。
那记忆来得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又模糊了,唯有少女温热的手掌,好像还按在小腹上。顾良夜低头,摸了摸那里,却被冰冷手指冻得一个激灵。
这下彻底清醒过来。
“基因崩溃症”女人脸色一时青一时白,霜雪一般的眸子里,微微泛了恼意。
好像基因崩溃症的后遗症更强了。
听医生说,基因崩溃症会使身体机能崩溃,个别的会影响到记忆,她的记忆还好,但是偶尔确实会产生一些臆想。这主要是她做的那些乱梦带来的,偶尔,她会想起梦里的片段。
她也曾问过医生,为什么一个人会反复梦到另一个人,另一个相同的人。医生当时告诉她,那大约是一种心理暗示,因为第一个梦见对方的梦令她感到愉悦,因此后来就会反复再次梦到,次数多了,便会循环,越演越烈,但对她平时不会有影响,只要清楚是做梦就好了。
愉悦?第一次梦见她时是愉悦的吗?
医生的话再次涌上心头,顾良夜不由更加羞恼,可她又不自觉地去想第一次梦见那女孩的场景。
然而记不清了。
于是也不能分清楚是否是真的愉悦,但是大抵是愉悦的吧?除了有些时候,那女孩让她招架不住之外,其他时候好像大多都是愉——
不行,不能再想了。
顾良夜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强行将思绪从幻梦中拉出来,拿起桌上的剧本再次看了起来。先是看不下去,然后渐渐专注起来,进入了工作状态。这时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一下,她有些烦躁地看了一眼,有新消息传来。
是个从未向她发送过消息的号码,因此消息页面干干净净的,只有孤零零的一条。
“顾老师,沙漠风沙大,日夜温差也大,冬天更是寒冷,你收拾行李时,要带上应季的衣服哦。”
落款是“小忱”。
顾良夜一手拿着剧本,一手拿着手机,瓷白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一个“好的,谢谢你”出现在对话框里,但她犹豫了下,没有立即发送。
会不会显得太冷淡?
人家好心好意地提醒她,她是不是不应该太公式?
顾良夜不知道,楚忱编辑信息时,心里也曾像她一样纠结,但两人纠结的点不一样,她怕自己太冷淡,楚忱则怕自己太热情。
姐姐那个闷骚,一开始太热情的话,会给她带去恶感的。
咬着哈密瓜味的糖果窝在沙发上,楚忱想了很久应该发些什么。明明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她却写了又删,最后终于小心翼翼地把编辑了半小时的信息发送过去,便抱着手机等顾良夜的回信。
没有立刻回信。
一分钟、两分钟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可是所等的信息却迟迟没有来。倒是工作用的手机被打了好几个电话,楚忱不得不打起精神,先去处理公事,眼睛则时不时瞟向手里抓着的另一个手机。
这样等了好久,一条简短的消息出现在屏幕上,楚忱精神一振,马上点开来,上边几个字清晰而简洁。
“好的,谢谢你。”
后面有一个微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