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这李攸焜才是真正自恃高人一等的人物,平素在齐国称霸惯了,没人敢拂他的逆,现下想讨好美人,只好处处放低姿态遮掩了本来面目。
按照她们指示的地点,李攸焜找到那辆青棚马车,掀开帘子的当口,脖子顺着那庞然大物一仰,脸色就难看起来:真不知道这几个女人是怎么想的,既然搬不动为什么还要弄一面这么大的鼓。她们是撬了衙门口的鸣冤鼓来的吗?
他堂堂一个齐国的二世主,一表人才,要是在人前捧着这东西,简直是威严扫地!
搬还是不搬?沉吟良久,他还是决定,为了美人,豁出去了。先费力地把那鼓从车厢里弄下来,想着,如果一路滚过去,难免会发出声响,引人注目,场面必定不会好看。索性张开双臂抓住两侧的拉环,整个人往鼓面一贴,咬咬牙把它抱了起来,慢慢往家属区走。这鼓不是很沉,但体积庞大,远远望去,众人还当是一面鼓在自己走。李攸焜必须仰着脖子才能保持平衡,可怜这一向张狂的齐国二公子,如今半边脸抵着鼓面,肌肉扭曲,一只鹰眼几乎被搓出泪来,少不了还要做出一副卖力的样子。等到了场中,感觉手臂都不是自个儿的了。
放下鼓,李攸焜硬扯着嘴角,应对鄂然合不拢嘴的道谢。权洛颖难得主动递上水来,李攸焜受宠若惊地接过,激动的灌下,又是表达拳拳谢意,又是借机青眼相看。权洛颖笑而不语,只是有些犹豫地扫了旁边一眼,李攸焜这才注意到周围群众正在热议的话题:
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那样抱鼓的,今个真真是开了眼界,笑了个开怀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我还当是鼓自己在走,还吓了好一跳呢,等近了才发现原来长了两只脚,哦呵呵呵呵呵!
&ldo;在下先失陪一下!&rdo;李攸焜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开。
权洛颖也没说什么,帮着鄂然和冰儿把鼓抬到正当中,看她们一人拿着根大红锤,摆开威风凛凛的架势,自己继续拧巴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手中握着皇帝的金牌……
长公主亲自下来慰问……
还有一面超大号的鼓……
虽然她们只有三个人,但三个人的风头突然疾风骤雨般的盖过了所有人。一时间嫉妒,羡慕,愤恨,的目光全都投了过来,状元内定的消息也在人群中疯传。
这下子,场上五十名选手中的四十九名都不淡定了。纷纷朝单伦尊投去不怀好意的目光。
&ldo;仗着女人撑腰算什么本事!&rdo;边关大将冷勘之孙冷策年少气盛,一脸鄙夷地看着单伦尊,首先发难。
&ldo;就是,这种人居然还有脸站在这儿,真是脏了我们习武人的擂台!&rdo;楚王府幕僚武立山附和道,一双精明的眼睛微微缩起:&ldo;待会让他尝尝苦头!&rdo;
&ldo;嘘‐‐你们小声点,听说他单骑挑落晋国首将吴忠,厉害得紧呢!&rdo;林谷封提醒他们道。
&ldo;哧,传言要是可信,那我就能挑落上官景赫了,无非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rdo;曹清潭的孙子曹晋宁出口道。
&ldo;你说话给我当心点!&rdo;对面的上官录突然呛声,要冲过去,被江宇隆强行拉住。
&ldo;怎么,上官将军做了兵马大元帅,还不容许后辈胜过前辈了吗?&rdo;曹晋宁反诘道。
&ldo;就凭你也配,先从爷爷□□爬过去再说!&rdo;说着就要上前厮打。自那日事件过后,上官录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暴躁不安。上官景赫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明显纵容了很多,加上这段时间一直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上官凝的身上,没有怎么约束他。致使他的脾气越来越乖戾,谁触到他霉头,便能惹来一阵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