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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第1页）

&ldo;没有&nj;就给我好好看比赛。我现在要到前边去买两包糖炒栗子，待会边吃边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rdo;

其实人这一生中与大&nj;部分人所产生的交集都&nj;屈指可数，包括那些最亲近的人，唯你所能做的就只是珍惜而&nj;已。

李攸烨没有&nj;回宅院，她&nj;在城东挑了一处顶层的楼阁，敞开&nj;花窗，刚好能看到城隍庙前的一隅。桌上放了一盘糖炒栗子，她&nj;一个一个拿来剥开&nj;，送到对面的小大&nj;人嘴里。小大&nj;人正&nj;在跟她&nj;生气&nj;，特意&nj;坐到了窄长的条桌那边，作势要跟她&nj;划开&nj;距离。可是嘴边的糖炒栗子实在太香，她&nj;没抵住诱惑吃了几个，就被人抓住短处一阵猛喂，想生气&nj;也生不起来了。李攸烨奸计得逞，又趁机表示不该把&nj;她&nj;一个人丢下&nj;，认错态度良好，没多久就从小大&nj;人嘴上讨到一个代表正&nj;式原谅的吻，剥栗子剥得更起劲了。

这时楼下&nj;窗口&nj;处突然&nj;传来一个男子烦躁的声音，

&ldo;快点给我想想办法，我要去参加比赛！&rdo;

李攸烨凝了神细听，只听另一个声音立即回应，&ldo;不行，您都&nj;伤成这样了，不能再上场比赛！&rdo;

&ldo;我只是脸上有&nj;伤，手脚都&nj;能用，为什么&nj;不能上场！&rdo;

&ldo;二&nj;王子，请您理解大&nj;王子派您来此地的良苦用心，您是带着我莫尔莫部族的使命前来玉瑞和亲的，不是来与中原人逞强斗胜的。让您受伤已经是属下&nj;的失职，此次球赛交给雷怒他们即可，您不必亲自上阵。他们会很好的完成使命。&rdo;

&ldo;哼，所谓完成使命就是众目睽睽之下&nj;故意&nj;输给中原人，然&nj;后在他们的冷嘲热讽中隐忍自己的失败与无能，只是为了求他们不跨过倚兰江将我们蒙古人赶尽杀绝！&rdo;

&ldo;现下&nj;王庭已覆，蒙古四分五裂是事实，如果&nj;我们不依附玉瑞，就会被其他部族吞并。您亲叔叔的所作所为您也看到了，形势所迫，二&nj;王子又何必执着。&rdo;

&ldo;我是不会和亲的。&rdo;

李攸烨听了半天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楼下&nj;坐着的是蒙古莫尔莫部族前来和亲的王子。把&nj;蒙古划分成十二&nj;个郡级部落是新任丞相胡万里的主意&nj;，有&nj;点类似前朝的&ldo;推恩令&rdo;，就是把&nj;原蒙古旗下&nj;的四大&nj;部落，每个部落一分为三，重新划分成十二&nj;个隶属朝廷的&ldo;小王国&rdo;。每个郡级&ldo;王国&rdo;势力分散，都&nj;不能与朝廷单独抗衡。这莫尔莫部族就是原蒙古四大&nj;部族之一，上一任部族首领战死沙场的时候，他的两个儿子都&nj;还年幼，就由他的弟弟希辛寒继位。没想到兄弟俩长大&nj;后，希辛寒受了朝廷册封，就想把&nj;另外两块封地也赐给自己的儿子，两个侄儿十分不满，联合其父的残存势力向叔父发难，要求讨回属于自己的封地。希辛寒上疏请朝廷裁决，朝廷为平息事端，将原莫尔莫部族的三分之一的土地赐予了兄弟两个，另外三分之二&nj;分予了希辛寒和他的儿子。希辛寒对这样的安排甚为不满，明里暗里地想要对付那两兄弟。

这次这位蒙古王子打着马球比赛的名义进入玉瑞，实际上是想借和亲一事为自己部族寻求庇护。李攸烨暗暗摇了摇头，本&nj;以为会是一场值得期待的马球赛，现在是一点看头都&nj;没有&nj;了。闲闲得咬了口&nj;糖栗子，闭目养神几乎睡着，这时楼下&nj;传来一叠迭踏的脚步声，有&nj;很多官兵停在了阁楼门&nj;口&nj;。一个身穿三品绯色团领公服，头戴一尺二&nj;寸展脚乌纱幞头的官员从轿中走出，先抬头看了眼阁楼的牌匾，然&nj;后理了理自己本&nj;就平整的衣袖，让一干绿袍官现在楼下&nj;等候，自己一个人匆匆地往里面走去。

一直辗转爬到四楼，绯袍官扶了扶帽檐，神情恭肃地在楼阁门&nj;前跪下&nj;，&ldo;臣，穆公彦恭迎……&rdo;话还没说&nj;完，楼阁门&nj;突然&nj;从里面开&nj;启，李攸烨一脸严肃地出现在门&nj;前，扫了眼身前那叩得极低的身影，&ldo;穆郡守，起来说&nj;话！&rdo;

穆郡守想了想说&nj;：&ldo;谢公子！&rdo;这才恭谨地直起身来。看到李攸烨转身回了房间，他犹豫了一下&nj;，也抬脚跟了进去。

&ldo;穆郡守不必拘谨，坐吧。朕现下&nj;是微服私访，没有&nj;那么&nj;多约束。&rdo;

&ldo;谢皇上！&rdo;

&ldo;穆大&nj;人能否告诉朕，你是怎么&nj;知晓朕的身份的吗？&rdo;

&ldo;臣不敢欺瞒皇上，昨日，臣有&nj;幸在南街见过皇上一面，当时皇上和小女在一起，臣就多加留心了一些，见圣上龙章凤姿，气&nj;派端严，不是一般寻常人物。心里起疑便私下&nj;派人去查探过。&rdo;说&nj;到这里，穆郡守抬头看了眼李攸烨，不敢再说&nj;下&nj;去。

&ldo;哦？查到了什么&nj;？接着说&nj;。&rdo;

&ldo;是。臣派去的人查到了皇上的住处，从房东那里打听到，他刚把&nj;住处租给了武申镖局的人。&lso;武申&rso;两个字倒过来不就是神武的意&nj;思吗？所以臣便猜皇上随行的护卫就是从神武军中挑选的人。小公主的存在也印证了臣的猜测。臣无意&nj;冒犯天威，还请陛下&nj;恕罪。&rdo;

&ldo;穆大&nj;人请起，所谓不知者不罪。何况换了朕在那个位置，要是看到自己的女儿和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男子在一起，朕也会去调查的，而&nj;且势必会调查得更深！&rdo;

&ldo;好了，长话短说&nj;，在你把&nj;你的人全部撤走之前，朕最后再强调几句，一，朕这次是微服私访，万不可轻易泄露朕的行踪；二&nj;，朕要你帮朕调查两个人，一个就是你府上那位陈小姐，另一个就是在你境内沦落成乞丐的永安侯上官录；三，密切注意&nj;此次造访中原的蒙古使团的动向，如有&nj;异常立即向朕禀报！&rdo;

&ldo;臣遵旨。&rdo;

&ldo;你可以走了。&rdo;

&ldo;皇上……&rdo;

&ldo;还有&nj;什么&nj;事儿？&rdo;

&ldo;今日庙会结束后，臣下&nj;将于辰时在郡守府内设宴，诚邀公子阖归去来兮（五）

因为惦记着要查上官录的事，她便临时决定在安阳多留一段时间，少不得要跟已经识破她身份的地方官打好招呼，让他们闭紧口风。

穆郡守的请帖在傍晚之&nj;前就送到了宅院，难得在这&nj;么短时间内就为她的出席找到了这么多充分的理&nj;由。于是在戌时初刻即将到来的时候，李攸烨也学其他人那样&nj;卷了几份厚礼，以&nj;此次马球赛最大赞助商的身份光临郡守府。

话说&nj;穆云与陈因自庙会上观看了马球比赛后，寻思着天色还早，就想去东市逛逛商品铺子。相携着进入本地最大的一家金银玉石饰品铺子，穆大小姐直接把好友按在试妆台前的月牙凳上，拿各种精美的金银玉饰往她脸上贴，然后自己瞧着满意了问都不问价格就让伙计包起来。她虽是郡府家的大小姐，平时吃穿不愁，但每月花销开支都是&nj;从府中领的例银，有一定的限额，不是&nj;想花多少就能花多少的。陈因见她现在的花钱方式，好似用手往外&nj;撒银子，是&nj;要把一年的例银都预支了。本想当机立断地拒绝，熟料她说：&ldo;我知道你不爱打扮，也不喜欢这&nj;些俗气的东西，但是&nj;作为朋友我只想在你离开之&nj;前送你一点东西，不管你以&nj;后身在何方，看到它们，能够想起我，想起那个穷得只剩下钱的穆云……&rdo;

她说&nj;得时候目光一直真&nj;挚，用自己的方式做认为对朋友好的事情，本来就是&nj;穆大小姐一贯的作风。陈因捧着那沉甸甸的包裹，突然觉得它像山一样&nj;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