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唔?&rdo;此时听&nj;到爹爹的问题,栖梧满脸迷惑地抬起头来。
&ldo;就是说如果有个人像爹爹这样&nj;疼你,每天陪栖梧玩,搂着栖梧睡觉,你会不会喜欢呢?&rdo;她把一个完整的栗子咬开一个缺口,肉掏出来递到女儿嘴边。
&ldo;喜欢啊!栖梧喜欢爹爹!&rdo;小公&nj;主一口咬住栗子,想都没想就高兴地回答,李攸烨怀疑她根本没听&nj;懂意思,手指勾去她嘴角的糖屑,说:&ldo;我说的这个人她不是爹爹,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她像娘亲一样&nj;照顾你,你也愿意吗?&rdo;
&ldo;???&rdo;
&ldo;你看怀仁他都有爹爹和娘亲两个人疼,你只&nj;有爹爹一个,你知道为什么吗?&rdo;
&ldo;我知道!&rdo;小公&nj;主很干脆地说:&ldo;因为栖梧的娘亲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怀仁的娘亲在家里&nj;!&rdo;
&ldo;等栖梧的娘亲回来了,栖梧就也有两个人疼了!&rdo;
&ldo;……那万一栖梧的娘亲回不来了怎么办?&rdo;
&ldo;那栖梧就去找她。栖梧去问卖年糕的老奶奶,我的娘亲在哪里&nj;?卖年糕的老奶奶就告诉我,娘亲在那个地方,栖梧就骑着大&nj;马去找,如果遇到大&nj;河,就去坐大&nj;船……&rdo;
李攸烨没发现女儿小小年纪还是个十足的乐天派。听&nj;她为自己假设的种种情境,虽然旅途波折了点&nj;,但无一例外&nj;都是以能找到娘亲为前提的,仿佛能找到她是再&nj;理&nj;所当然不过&nj;的事情。
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这说明她是知道自己有娘亲存在的,而且为此深信不疑,如果自己贸然塞个陌生人给她不知道会起到什么样&nj;的效果。李攸烨咬了个栗子放在自己嘴里&nj;,开始重新思量先前的问题。
&ldo;……唉,算了!&rdo;
越想越心烦意乱,干脆不想了,李攸烨把手中的栗子壳都扔到火盆里&nj;,拍拍手站起来,&ldo;你乖乖坐着,不要动,我再&nj;去端个火盆过&nj;来!&rdo;外&nj;面实在太冷了,一个火盆根本不太管用。
当她从殿里&nj;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女儿裹着小被子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吃她预先给她剥在那儿的栗子,火光将她的影子拉得有些长。长到有些模糊片段从记忆中溢上来,无论如何&nj;去剪也剪不断。
栖梧的被子滑向一边,仍浑然忘我地吃着香喷喷的栗子,这些都是爹爹让人从安阳带回来的,只&nj;因为她爱吃,李攸烨便让人千里&nj;迢迢地从北疆运回来。李攸烨看着这幅画面,对着无边的夜色长长地叹了口气。
转眼到了夏初,晚霞满天的时候,处理&nj;完政务,李攸烨就歇在玉清湖畔的亭中纳凉,不知不觉睡了过&nj;去。也许是太久没有享受过&nj;这样&nj;清净的时光,她这一觉睡得特&nj;别沉,一直到霞光退散,星辰满天的时候,才在杜庞的轻唤中苏醒。
&ldo;万岁爷,该起来用膳了。&rdo;
&ldo;什么时辰了?&rdo;
&ldo;戌时三刻了。&rdo;
&ldo;栖梧醒了吗?&rdo;
&ldo;万岁爷,您忘了,小公&nj;主一大&nj;早就被接出宫了!&rdo;
李攸烨慢慢坐起来,用手掌顶了顶太阳穴,脑袋里&nj;还有些眩晕。望着眼前摆满了各色菜肴的桌席,突然没了胃口,&ldo;撤下去吧,朕现在不饿。&rdo;
&ldo;可您中午也没吃多少啊!&rdo;
&ldo;没什么胃口!&rdo;
杜庞为难了一会儿,见她没有改变意思的迹象,刚要把饭菜撤下去,就被一叠妖娆的女声&nj;打&nj;断,&ldo;先别撤,东西扔了多浪费,搁这,别人不吃,我吃!&rdo;
杜庞一瞧来人,立即喜上眉梢,忙见了礼告了辞,带着一干膳食宫人匆匆下去了。
于是这大&nj;好的清风朗月就留给了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
喝一小盅清酒,再&nj;扫荡一遍菜肴,那人啧啧有味地抿抿嘴,&ldo;唉,真是没想到,才两年时间,这宫里&nj;都冷清成这个样&nj;子了,一个人跟一群鬼魂住,真是可怜哪!&rdo;
尾音拖得长长的,夹枪带棒地暗损。
李攸烨懒得理&nj;会,从另一面乘着小舟,往寝宫方向驶去。
&ldo;切~都这样&nj;了,还犟!&rdo;剩下人不屑地切了声&nj;,叨了个花生米扔进嘴里&nj;,扭扭腰也转身走了。不过&nj;,她走的却是另外&nj;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