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江珩恬不知耻追到的沈清淮,而是沈清淮主动设计勾来的江珩。
“我实在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居然让堂堂淮少为他这般花费心思,像我们这种的被糊弄就糊弄咯,怎么还敢闹脾气呢。”彦禾慢慢绕着沈清淮踱步,声音三百六十度环绕,对着他耳边笑道:“不值得呀,淮少。”
沈清淮眼尾猩红,冷冷瞪他一眼。
彦禾撇了撇嘴,还是不怕死地开口:“淮少应该比我要了解他,而据我所观察的,江珩实力不错但心高气傲,表面上看是忠心的犬,实则是控制欲极强还颇有心计的狼,你看他故意绊我怼我的样子就知道了,他的獠牙不短,只是轻易不张口。”
“这样的狼不会拒绝寻求庇护的兔子,而且还会因为掌控兔子而满意自豪,淮少也是吃准了他的性子,才装得应付不及,时时需要他吧?可淮少终归不是兔子,是牙尖爪利的猛兽,会抓破身上的兔皮。”
“你有自己的计划,不告诉他只是害怕暴露后会被他嫌弃远离,可事实就是如此,哪怕你再喜欢又能伪装多久?你暴露得已经够多了,他已经不信任你了,你就是把自己剥干净了送上去他都不会再喜欢你了!”
“够了!”沈清淮周身炁力暴涨,彦禾被重重打飞了出去,他冷眼瞪着倒下的人:“这与你无关。”
“当然和我有关,咳咳和他不一样,我不需要知道淮少所有的计划,淮少看清他的真面目后,可以放弃他考虑我。”
彦禾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咧嘴一笑,血从嘴里流出:“对,淮少,就是这幅冷酷无情的模样,我喜欢极了——淮少想疯,我陪你一起疯,让这操蛋的玄学界见鬼去吧!”
沈清淮此时耳边嗡嗡作响,他胸口大幅起伏,双腿不自觉带着他走回了屋子里,看着满地的碎镜,似是想起一些往事,心口一阵阵如刀绞。
“我不是兔子”
“哪怕重活一世,我还是我”
“”
沈清淮喃喃自语着,面对着碎镜站了许久后,垂着的眼眸突然一睁。
他忽然想通了。
既然还是改变不了和江珩反目的结局,那他喜不喜欢自己也不重要。
只要自己能毁了灵官度,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其他的一切都已经尽力了。
下一瞬,沈清淮周身爆发出幽蓝色的炁,闪电般穿透一道道木墙,找到迷路困在二楼的荼秀。
“成忠成忠你在哪儿”
荼秀正在一间间屋子来回寻找郎成忠的气息,突然一道蓝色的炁闪过,它身形一颤,下一秒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出现在它面前。
皮影僵硬在原地,沈清淮一双漆黑的眼眸里照映出皮影冷硬淡漠的五官。
江珩不顾一切地跑下楼梯,毫无目的地前进,在皮影遍布的走廊里横冲直撞,他对于接下来要做什么没有任何想法,唯一知道的就是不回头。
等他回过神时,自己正靠在墙壁上拼命喘气,长时间奔跑让他有些体力不支,糟乱的心绪让他全然不记得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沈清淮蓄满了泪水的眼眶还历历在目,江珩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把这糟糕的记忆清出脑海,但无济于事,心口处的抽痛让他快要无法呼吸。
“呼——”
江珩咬牙缓缓做着深呼吸,靠着墙面一点一点滑坐到地上,用红梅树作笼将自己罩得严严实实。
幽暗的走廊里,墙角多了一个树包,皮影们被吸引过来,好奇地用丝线在笼外不断试探,发出持续不断的兹兹摩擦声,里面的人一拳狠狠砸在笼上砸出一个手印,皮影们吓得四散。
走廊又恢复了静谧。
树包就这么静静坐在墙角,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同样的走廊,不知路过多少只游荡的皮影,久到皮影们已经适应了这个莫名多出来的东西,有些甚至在上面拼起了自己破碎的同伴,树包里依然没什么动静。
皮影将同伴拼完后,用丝线操控它站起来,同伴颤颤巍巍起身,还没站稳,底下的树包忽然爆发出一阵炁力,皮影都被炸飞,江珩终于从树包里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