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梅姨娘为人老实本分,年纪又轻,不过是当个傀儡,让唐妈妈做事就成。
徐氏虽然不愿意大权旁落,但也没办法,毕竟儿媳妇确实大腹便便不适合管家,只好同意了。
蜜娘听闻此事却觉得不妥,她对方惟彦道:“她才进门几日,怎么就能管家了?还说一切都是唐妈妈主理,她做个幌子就成,这有些不妥啊。”
“先别说这些了,她一个姨娘也翻不出什么天来。”
她能做什么?说动东安侯改爵,还是复位世子,那不可能,她也没那么大的能力。
“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锦乡侯世子的婚事多半落了空,他家原本就钟意雅晴,我看老爷太太本就有意动,你看如何呢?”
蜜娘看着他道:“你是说锦乡侯世子的婚事不是定那姓周的宫女吗?我看以皇后的周全,怎么可能不为她赐婚。”
阮皇后就是这样一个人,跟了她很久的清芬讨不到一个好归宿,但对周福柔这样的人,不知怎么就那样偏爱,有时候蜜娘也不懂她。
就像她身边得用的全部是能干之辈,否则只有忠鲁之心,却无半分伶俐,即便再忠心,也不过是个应声虫,并没有什么用处。
方惟彦想了想:“这我就不知道了,以前皇后在的时候还好,皇后去了,锦乡侯府虽然不敢现在就造次,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那你就不必担心了,皇上现在为了面子也不敢随便落皇后的名字,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至少现在他们不敢快些提,若是有人在太太耳边说,我就说锦乡侯世子身上还有赐婚,你也抓紧些为妹妹找个归宿才是,这开了春,士子们可就陆陆续续上京了。”
见妻子截断了他的话,直接觉得锦乡侯府不敢,方惟彦素来也知晓自家妻子的本事,也就同意了。
昭明宫
范玉真身子有些起色,肚中胎儿也逐渐调养过来,只是要静养些时日,永隆帝不许旁人打扰她养胎。
此时,宫外有人过来道:“娘娘,大行皇后身边的周女官过来了。”
“让她进来吧。”
周福柔抱着一个匣子进来,娘娘是倏然离去的,当时她强弩之末,撑着身子本来打算写遗言,只是力有未逮,手根本握不住笔,但吩咐她和郑豆娘有事找范玉真。
郑豆娘因前日揭发崔贵妃一事,虽然崔贵妃倒了,被降了位份,但郑豆娘也被打入浣衣局,她走时,很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对她道:“我这些年在娘娘身边,也会模仿娘娘的笔迹,我替你写一封信给丽昭仪,她也许会帮你。”
“你既然有这笔字迹,为何不帮你自己呢?”周福柔不希望郑豆娘离开。
她们都走了,她要怎么办呢?
郑豆娘却笑道:“我以下犯上揭发了崔贵妃,她却未动筋骨,如若我再模仿娘娘字迹送到皇上那里,被人发现了,可怎么是好?你却不同,娘娘为你打算的最多,最后都打算帮你。”
自从郑豆娘走后,流苏也变得沉默了,她看了看这封信,用匣子装好来到范玉真处。
范玉真让她进来,再打量了这周福柔一眼,心道,不过中人之姿,说是和蜜娘是同窗,但才学不及蜜娘万分之一,除了嘴巴甜点,连规矩都学的勉勉强强,这样的的人还想嫁给侯府世子。
她微微笑道:“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奴婢是有一封信给您。”
信的笔迹倒像是皇后娘娘写的,措辞也不错,意思就是周福柔的婚事交给自己了,她都无语了,你皇后对我也就那样,我的位份都是我自己挣的,就这样,你还要我帮周福柔,当年我孤苦无依,你怎么不帮帮我?
她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对周福柔道:“我会找个时机对皇上说的,你放心吧。”
周福柔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等她走后,范玉真拿出一个火折子,亲手把信烧了,烛光中映衬着她变幻莫测的脸,“哼,还想嫁到侯府去,等下辈子吧。”
信烧的只剩下灰烬,她才放心。
人走茶凉,皇后自己无能,下毒的人是崔贵妃,她不过推波助澜,再摘去自己的嫌疑,等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她就会位列四妃,日后更是风光无限。
一个小宫女,还胆敢差使自己。
进宫以来,她的良心早就没了,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了,皇后连自己都没办法保住,就凭一封信,她怎么可能就保住你,甚至你那泼天的富贵。
还让本宫去跑腿,真是笑话!
天底下的富贵可不是那么好唾手可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