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后来洗碗的人不是席山鸣了,是南门之。
做饭的人不洗碗。
这是席山鸣的铁律。
南门之:“最开始的时候怎么不这样?”
席山鸣微笑:“那会还不熟。”
南门之:现在就很熟吗?
但这句话,南门之没说出来。
大抵是他心中对席山鸣的自来熟,也有点受用。
但有时候,南门之还是忍不住追根究底。
那是在一个雪夜,他们两人捧着厨房串好的肉串,大冬天在庭院烤肉。本来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军营操练,但是临近年关,总是要给紧绷的人放假。所以军营中除开轮换外,余下的将士多少可以松活些。
在军营待了两个多月,南门之回来就洗了个澡,刚出门,就撞上了席山鸣。
被他塞了一大把生肉串。
南门之还是第一次做烤肉这样的事情,做得非常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烤糊了,而坐在他身边的席山鸣却非常利索粗暴,这肉烤上七分熟就直接淋上配料丢到一边去,那血淋淋的样子看得南门之沉默。
跃动的篝火燃烧着的色彩落在席山鸣身上,让久久凝视着他的南门之蓦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的眼中,席山鸣还是席山鸣,但是那一日在城门口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从未褪去。席山鸣一直都是矜傲的性子,南门之也瞧不出他这个落魄皇子,到底哪里值当他看上眼了。
等到两人将烤串烤得七七八八,也吃得快差不多的时候,席山鸣懒散地卧倒在雪地里,像是丝毫不顾及这满身的雪,“南门之,我敬重萧后。”
这也不是席山鸣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在军营里,席山鸣要不是叫南门之的官职,就是叫他的名讳。
军中,没有皇家的印记。
席山鸣的脸色有些微红,仿佛是吃醉了酒,可实际上,他们今夜却是滴酒不沾。火焰在他的鬓发跳动,艳丽漂亮得有些晃人眼。再是狗胆包天的人,都不敢在席山鸣的面前盛赞他的美丽,可是南门之却怔怔地说道:“好看。”
席山鸣:“……”
他牙酸地看着这小兔崽子,到底是没说什么。
南门之像是不在乎自己刚刚说的话,低下头看着那跳动的篝火,好半晌才说道:“他配不上她。”
他说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这话,是大逆不道。
可是这话,也唯独南门之说得。
皇帝是真的配不上萧后。
萧后的出身,在皇帝看来有些粗鲁,可当年在战场上,却也是萧后亲自上场,在敌人军马里救下了皇帝的命。
这让两人在最开始头几年情浓意浓,仿佛世间恩爱夫妻。
但温柔乡待上几年,人心总是会变,而且变得非常彻底,再沾染上皇权和兵权,那就彻底兵戎相见。
萧家衰落下去,几乎是可以预知的事实,而萧后……
南门之淡漠地说道:“席将军,您可要小心你自个儿。”
席山鸣当时说什么来着?
他缓缓转醒,半睡半醒地想到。
记忆里,那个席山鸣朗笑着跳上墙头,无所谓地说道:“只消让我死在战场上,倒也没有什么值当不值当的。”
他生来,便是要在战场上驰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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