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初晓站在安静下来的人群中,冷漠的视线轻飘飘落到了天霄修士身上。
天霄修士无知无觉,用阴翳的目光扫过纪开云的丹田,质问道:“你师承何处?”
“家师杨延,与我皆是无名散修。”纪开云回道。
少年身姿挺拔,气质不凡,站在台上与元婴期的天霄修士对峙竟未落下风。天霄修士还没发话,反倒是隔壁仙门一向看不惯天霄修士做派的一个修士嗤笑一声,阴阳道:“道友,有时候我们都需要承认世上有人天资卓越,不是你我能比。众人都看的分明,魁首之名就该落在他身上,何苦为难一个孩子。”
天霄修士没被他激起怒火,沉声道:“既然是散修,再有卓绝的天赋,没有宗门和功法支撑,如何在小小年纪修到金丹!除非——”
“走了邪道,修了魔!”天霄修士一字一顿,矛头直指台上的纪开云。
纪开云是符修,灵力内蕴不显,此刻面对天霄修士的凭空污蔑冷笑一声,清透纯粹的灵力涌上掌心,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你说我是邪修?”
“据我所知,邪修诡计多端,保不齐有暂时变更灵力的功法。”天霄修士像是没看到跳跃在纪开云掌心的灵力,自顾自宣布,“依我看来,自当将此子收押好好审问,不可将我纳霄敬献山主的灵剑交给魔修。魁首之名理应顺延,由我弟子所担。”
剑名岁寒
天霄修士话刚一出口,忽然听见一声脆响,他立即循声望去,与此同时,众人惊呼传入耳中:“山主大人?”
“山主大人生气了!”
硕大的祭台上端坐着的纳霄山主之像依旧面带笑容,却无端让人看出一副怒意,它面前悬挂着的灵剑凭空连鞘断成两截,断刃坠地,撒出的碎片锐利得仿佛要割伤天霄修士的魂魄。
分明就像是纳霄山主不满自己的祭典被撒泼破坏,毁剑警告,不再承认这把剑是献给自己的头彩。
天霄修士被怒气冲昏的头脑霎时清醒,背后被冷汗浸湿,慌忙向纳霄山主赔罪。
说实话,纳霄主脉是仙凡禁地,谁都没有见过山主大人的模样,只是天道在上,作为天道眷顾之处,灵脉本源之地,神山必然有灵,纳霄城无人不敬重山主大人。
天霄修士口中忙着赔罪,还不忘怨恨地睨了罪魁祸首纪开云一眼。
纪开云根本注意不到他,他用脚趾思考都能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原本因为被污蔑而气愤的神色平静下来,甚至勾起小小的笑容,轻快地朝天霄修士道:“我参与比斗本就为讨个机缘,身为符修,我又看不上你们那把剑,山主大人毁了也好。”
说着,他将由于警惕天霄修士迟迟没有戴上的限灵镯干脆利落地套回腕上,兴冲冲地跃下比斗台,直直奔着在等待自己的人而去。
借着纳霄山主的认可,无人会阻拦他,再去找纪开云的不是。
观众很多,纵使都在特意避让这位小魁首,过度兴奋的纪开云依然没能把控好自己,脚下一绊,直接扑入了岳初晓怀中。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怎么了,金丹期的修士连路都不会走了?”
纪开云干咳一声站起身,捏了捏微红的耳垂,顾及周围人潮,传音道:“岳先生打碎了天霄献给纳霄之主的灵剑,会不会不太好?”
“管这些干什么?玩得还开心吗?”岳初晓心说纳霄之主当然不会介意,他什么时候参与过祭典。
纪开云想了想,中肯道:“还行,他们都不如三金。”
“那就好。走吧,去逛逛。”岳初晓说,“那把剑我打碎了,作为补偿,给你买一把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