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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没见到父亲,陆景灼这次堵在了父亲早朝回来的路上。
看着晨光中的儿子,建兴帝从龙辇上探出头:“你还不死心?”
“孩儿想知道原因。”他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
建兴帝便从龙辇上下来,带他一同进乾清宫。
新倒入的曼松茶清香扑鼻。
陆景灼端坐着没有去碰,又再次道:“孩儿想知道原因。”
“朕说过了,朕盼你多子多孙,”建兴帝徐徐喝了口茶,“怎么?你就这么想不明白?真打算做个情种?”
“情种?”陆景灼淡淡道,“孩儿并不是为阿音而不纳妾。”
建兴帝一怔:“不是为她?”
“不是,孩儿无论娶哪位女子为妻,都不会纳妾。”
“……”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建兴帝手指摩挲茶盅,陷入沉默。
“父皇能告诉孩儿,一定要孩儿纳妾的原因吗?”陆景灼很想弄清楚这背后的意图,再次询问。
谁料建兴帝突然轻嗤了声:“你恨朕,是吗?”
“你不想纳妾确实不是为阿音,朕现在明白了,你其实一直在恨朕。”
他本以为这孩子只是不爱他,但陆景灼无论如何也不纳妾,那情况又不一样了。
父子俩从没有触及过这件事,整整二十年,但父亲主动提,他亦不是不能说。
“以前怨过,”陆景灼坦荡地道,“不止怨您,也怨母亲,怨母亲为何想不透,为何看不穿,为何非要去爱您?那时的孩儿年纪尚小,很多事都看不明白,可孩儿想没有一个孩子,在年幼的时候是不渴望家的圆满的。”
但他现在长大了,他不怨任何人,他只想自己有一个圆满的家。
建兴帝的手指猛地收紧。
茶盅差些碎裂。
“父皇您年幼时,难道不是如此吗?”话已经说出口,不如将它说完。
殿内一片静寂。
透过远处香炉内冒出的袅袅青烟,建兴帝的目光穿过雕花的窗棂,穿过时间门,看到了四十年前的自己……
他刚刚五岁。
他时常拉着母妃的手问:“父皇何时再来呢?父皇每次都说明日再来,可每次都没有来!”
他的父皇,他很少见到。
母妃这一生都活在等待中,在孤独中死去。
早已忘却的记忆忽然涌入脑海。
建兴帝的手一抖,茶盅倒在了桌上,茶水倾泻。
“滴滴答答”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
看一眼儿子,建兴帝道:“你出去吧。”
声音透出几分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