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寒寻着记忆一路去了之前大房住的院子。
离开一年,大房的院子里的如牡丹、滇宝素这种珍品兰花类的奇珍异草早就全部死光,如今倒是种了些好养活的文竹和金线兰等植物,看着就是小周氏自己收拾的。
因为家里银子不够,院子里的下人基本都被遣退了。
余留一个方婆子,是小周氏娘家带过来的人,由小周氏娘家人开支,还在府里服侍他们母子二人。
林晓寒去的时候,那方婆子正在服侍小周氏与他的小侄儿用饭。
林晓寒出嫁的时候,他的小侄儿不过3岁出头。如今大半年没有见到,小侄儿却还没有忘记林晓寒,一见到林晓寒的脸,便对着小周氏叫道:“娘亲,小叔叔过来看我们了!”
林晓寒走过去,把小侄子林长斐搂在怀里,逗他问道:“斐儿,许久不见,怎得又大了许多?可有想念小叔叔?”
自上次在林琅轩门口一别,小周氏与林晓寒已经数月没有见过。
昨日裴家的宴席她也没去,自然无从得知林晓寒的消息。今日见了林晓寒过来,不禁分外惊喜,又连忙招呼林晓寒坐下吃饭。
林晓寒看了看他们桌上的菜色。两个成人一个孩子,食量都不大。
吃得是白米饭,但瞧着颜色发黄,不像新米。一共有两菜一汤,一个茄子炒肉,一个炒青菜,还有一个冬瓜蛋花汤。
若是放在村里,吃得算不上多差,但对于林家这种世家来说,也就和下人差不多了。
小周氏似乎看出来了林晓寒心中所想,对他说道:“这陈米比新米要便宜一半。新米要四十文一斗,陈米就只要二十文。虽口感差些,但也一样能饱肚子。”
林晓寒还保有原身的记忆,哪里会不知道二房的德性?
林晓寒出嫁之前,一个月的零花只有一两银子。但想要买些什么,只要不是过份的东西,都可以找管家领钱去买,零花留着存起来打赏下人就行。
但自从二房接管公中之后,每个月就只按照人头发放月例。林晓寒与小周氏在想买些什么,就只能从自己的月例和积蓄里出。
在府城里,什么都贵,钱是最不经用的。
小周氏和林长斐两个人加起来每月也就只有三两例银。若是这样,便勉强只够吃饭,还好还有她娘家救济,一个月给她二两银子的贴补,买些衣服炭火的,才得以在林家维持生活。
但小周氏考虑着孩子长大以后,还有念书等多得是要用钱的地方,自然是各方面不敢花用。
因此每月便只能从吃喝上节省,这一两年里,别说新首饰,便是连新衣服也没舍得添上一件的。
就算这样,孩子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请大夫抓药又是一笔巨款,以前的积蓄也已经花用了不少了。
“我方才在前厅吃过了。”林晓寒对小周氏说道。
小周氏闻言一愣,看着林晓寒问道:“二房他们肯留你吃饭?”
林晓寒闻言笑了一下说道:“自然是不肯,但是我脸皮厚,硬是坐下来大吃了一顿,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小周氏闻言虽然也笑了起来,但心中却叹了一口气。
心道林哥儿以前是最要脸的人,根本不可能与二房的人同桌。现在嫁到乡下,到底是受了磋磨,性子也变了不少,与以前不一样了。
林晓寒不在意小周氏想些什么,小周氏与原身关系不错,但和他其实没有交情。
但他看得出小周氏是个好人,孩子又是原身的亲侄儿。他现在占了原身的肉、身,出于道义,倒也应当帮衬一下自家亲眷,也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