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戈陡然一皱眉头:“哪里走漏消息?”
来报的力士硬着头皮揖手道:“应当是盯梢的弟兄们,叫县衙里的人发现了……”
“命四城门盯梢的弟兄,即刻控制住城门,天明之前,谁人叫门都不许开。”
杨戈按着腰刀就大步往外走:“其余人等,速速赶往县衙!”
“是!”
……
待杨戈赶到县衙,大批力士已组织起二三百县兵,手持火把、架设强弓劲弩,将县衙团团围住。
杨戈见状心头略微一松,上前出示自己的腰牌,喝问道:“此间何人主事,前来回话!”
一名小旗官应声上前,抱拳道:“属下谷统,拜见总旗!”
杨戈转身望向洞开的县衙大门,询问道:“怎么个情况?”
一名小旗官回道:“两刻钟前,县衙内有惨叫声传出,属下进去看了一眼,只见十余蒙面强人,手持利刃大肆屠戮县府亲眷……”
方恪上前一步,附在杨戈耳边低声道:“总旗,他们这是在杀人灭口!”
杨戈也想到了,心道了一句‘好果断的反应、好狠辣的心肠’。
“强人呢?”
谷统:“回总棋,一刻钟前,这些强人往外冲过一次,属下办事不利,走脱了三人,余者皆被属下堵了回去,应还在县府之内。”
“你做得很好了。”
杨戈拍着他的肩头宽慰道:“是我的疏忽。”
谷统连忙道:“属下不敢!”
杨戈摇了摇头,摘下腰间的佩刀拿在手中:“你继续指挥县兵围住这里,莫要走脱了一人……方恪!”
方恪大声回应:“属下在!”
杨戈大手一挥:“点上三十名弟兄,随我进去!”
方恪:“是!”
少倾,三十名膀大腰圆的绣衣卫力士,便在几块半人高的蒙皮大盾掩护下,一手高举着火把、一手抓着明晃晃牛尾刀,一股脑的涌进了县衙内。
杨戈紧握佩刀走在一块蒙皮大盾后边,借着跳跃的火光,就见县衙内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穿绿衣的县吏、有穿黑衣的捕快,还有穿花衣青衣的侍女仆役、戴珠玉金锁的妇人孩童……
一滩滩殷红的鲜血在火光下反射着如同墨水一样的光彩,鞋子踩上去就如同踩在青苔上一样粘腻湿滑。
杨戈紧要牙关,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一张张灰暗的面容,厉声大喝道:“里边的人听着,我乃绣衣卫路亭主官,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无路可逃了,速速放下刀兵出来投降,才是你们唯一的活路!”
话音未落,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牛犊子一样的黑影朝着自己扑过来,他来不及思索,下意识的一把拔出牛尾刀,反手奋力一刀劈了过去。
“铛!”
只听到一声令人牙酸的尖锐金铁交击声,一截明晃晃的断刀飞了出去,黑影重重的砸在了杨戈脚边,弹出一颗圆滚滚的事物。
杨戈低头看了一眼,立马就觉得收回目光,心头翻涌不止。
“弟兄们,小心尸体!”
“弟兄们,杀!”
方恪的大呼声与陌生的大喝声同时响起。
下一秒,几条人影从天井周围的瓦檐上跳下来,从四面八方一齐扑向杨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