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迪点点头,眼巴巴地看向方书昼。
方书昼急忙收起笑意,也一脸真诚地点头,巴迪这才终于满意,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来:“太好了,我都快饿死了,刚才躺在床上忍了好久,实在是忍不住了,咱们一起吃点东西吧!”
格里戈尔明显还是很拘谨:“可是我的样子很难看我的身上全是黑色的羽毛。”
“那很正常,我的身上还全都是鳞片呢,变成人形的时候收起来不就好了,还是说你连你自己原形身上的黑色羽毛都接受不了?”
龙变人和鸟变人在霍恩看来没什么区别,他戳了戳方书昼桌上的银龙木雕,有点没听明白格里戈尔的意思。
“不行的,鸦族身上的羽毛是永远也无法藏匿的,不管是变成人形还是保持原形。”格里戈尔抿了抿嘴,“这是鸦族人犯错的惩罚,是对鸦族人的诅咒。”
“犯错?”巴迪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英雄桑德的传说中,鸦族人背着所有人偷偷离开的事情,“是从洪水褪去之后你们的羽毛才没法隐藏的吗?”
格里戈尔没接话,巴迪全当他是默认了,只能跟着叹气:“那这么看起来的话,其实这个惩罚也挺严重的,有期限吗?要是永远都得这样那也太可怜了吧。”
这人实在是太过不会说话了,方书昼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最后只能往巴迪嘴里塞上一块大面包来堵住他的嘴。
格里戈尔又沉默了下来,没人能猜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得了面包巴迪就老实了,他坐在方书昼的椅子上,两只脚够不到地面,只能在空中来回晃着,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霍恩一个人戳了木雕小龙半天,最后趁着巴迪吃得满嘴面包渣没心思管别的事时,抱着木雕小龙红着脸过来跟方书昼商量:“这个今天晚上,能不能放在我的床头?”
方书昼笑了一声:“你不是不要吗?怎么了霍恩老师,现在又要反悔了?”
霍恩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但还是小声反驳他的话:“怎么叫反悔了,本来就是买给我的东西,而且你前几天还说要送我礼物呢,结果到现在也没送”
方书昼这才想起自己是说过有礼物要给他的事。
他要送给霍恩的东西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他师兄以前从山下给他带回来的一大把贝壳项链,他把其他的都拆开来做成了风铃,现在挂在他在门派的屋子前,还剩下一串就一直放在他的百宝袋里,一直也没拿出来过。
正好话都已经说到这里,方书昼从百宝袋里翻出了那串项链,踮着脚亲自给霍恩挂到了脖子上:“给你的礼物,这下满意了吗?小龙崽子。”
他这一下突然接近让人猝不及防,霍恩呼吸都一窒,等方书昼笑眯眯地后腿了几步,这才低着头去看脖子上那串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东西,他身子僵硬,脑子也有些混沌,磕磕绊绊问道:“这、这是什么?”
“贝壳项链。”方书昼看他这样就又忍不住逗他,“这可是我还没来这里的时候,一个人去海里一片一片找到,然后亲手穿起来的,世界上只有这一串,你可得好好珍惜,千万别弄坏了。”
霍恩抿着嘴唇“嗯”了一声,转身往自己的床铺方向走时都要用一只手在项链下面拖着,手下一点力气也不敢用,生怕稍不注意就把这薄薄的贝壳捏碎了。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雨,方书昼伸了个懒腰问道:“校长今天是不是说让咱们好好准备准备再出发来着?”
霍恩正小心翼翼地试图把那串贝壳项链和他们之前的飞行术奖牌挂在一起,听见方书昼的声音立马回答:“对,说这不是一件小事,要我们必须做出充足的准备才行。”
一只纸折的小鸟飞来,停在窗台上用嘴巴尖敲了敲玻璃,方书昼认出这是维奈校长惯用的传信手段,几步过去将窗户打开,还没等小鸟飞进来,一道雷突然劈了下来,正好劈在了白色的折纸小鸟身上。
刚才还细小的雨滴一下子变得猛烈起来,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咸腥味冲击着方书昼的五感,折纸小鸟的身上冒出灰色的烟雾,在掉下去的前一刻,小鸟嘴巴一张一合,维奈有些变调的声音飘进了方书昼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