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无数遍翻出来很多,梁怀乐留下来的东西,一遍一遍的摸着,一眼眼地看。
他觉得,他好像是错了,但是他不知道他错在哪里。
“陛下!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
暗桩的声音嘶哑,他瘫倒在地,仰头看着面前不听劝的男人,他取了刀割肉,又放血。
他那样年轻,正是鲜活的时候,漂亮的脸色找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
他莽撞,他做事不计后果,随心而为,他的确获得很多,他在享受那些功绩的同时,也倍尝苦果。
怀乐并没有闲着,柏俐君有几次带着她偷溜出去。
她在账房找到了一份替人誊抄的活计。
是南街沿的一家书铺子的童子夜里守铺子打瞌睡,近日风大,烛火滚下去烧了一架子典藏的书目。
书铺子在门口张贴了招人誊抄的活。
怀乐的字写得很好看,她壮着胆子去问了问,掌柜倒是个很开明的主儿,他不看男女,只取来笔墨,让怀乐写一两个字给他瞧瞧。
怀乐写了他很满意,就把活给了她来做。
今天刚把所有的都誊抄好的书册都送过去,掌柜的很高兴,给了怀乐十两银子。
原先只说了九两的,掌柜的说这是订金,请她日后再帮她们誊一些新的籍本。
怀乐很开心的答应了。
她从南街沿出来,逛到北街沿,她给柏俐君买了几个弹弓还有面具。
一些他喜欢吃的小食,逛到绸缎铺子买了很好的一些缎子,打算给柏家夫妇裁一双棉罗袜和护膝。
至于柏清珩,怀乐给他买了一只上好的狼毫笔。
剩下的碎散银就一直攥在手心里,攥到发热,生怕街上人太多了,叫人给她偷走了,余下的还要留着过日子的。
她都想好了,待救她的柏文温一回来就和他正式请辞。
眼看着他应当也快回来了吧,届时问一问柏清珩。
怀乐低着头走路,抱的东西太多了,到门口的时候没注意上阶台,差点撞到她的脚。
幸而,送饭的柏清珩过来了。
他拽住怀乐的手腕扯过来,紧张的时候,声音就沉下来。
“小心些。”
怀乐扭头看见是他,抿了抿唇倒退一步。
“谢谢”
掌心还残留着女子纤细的手腕的触感,他蜷了蜷了指尖。
再看,她立在一步远的位置,今日穿了一身青绿浅棉袄子,领口毛茸茸的。
头发好像长了一些,小辫从前只到肩侧,如今已堪堪及腰了。
圆润的眼,白皙的脸。
柏清珩道不必谢,他朝怀乐伸手,“我帮你拿一些。”
怀乐摇头,“你还提着食屉,有些重的。”
柏清珩扬扬右手,“这只还空着。”
她不喜欢麻烦别人,“已经到家了,我可以的自己拿的,几步路,不远。”
柏清珩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怀乐又重复了一遍,到家了,她可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