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沈意伶没有给金叔打电话,为了方便她直接在软件上打了辆车。
和戎栖一起站在门口等车时,她很敏锐地注意到他正在不动声色地偷看自己。
又一次察觉到他的视线,沈意伶猛地抬头,果不其然撞上他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视线,他眼中的错愕、惊诧都被她看在眼里。
戎栖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偷看被抓让他的脸一下子红起来,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沈意伶有些无语地从包里找出一瓶水递给他,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来才小声吐槽:“就这点胆量还偷看。”
戎栖:“……”这也不算偷看…吧?
他微微一梗,藏在黑发下的耳尖有些发热。
沈意伶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欲言又止,为了不让他憋死,她坦然地回视他,嗓音平静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刚才我和平时很不一样?”
她对自己还是有点了解的,平时自己称不上多淑女多优雅,但也绝对不是咄咄逼人的,更不是刚才那样要把人往无话可说的路上堵。
在学校稍微了解她一点的人可能知道她这人有点脾气,刚来没多久的戎栖却不知道,他可能只看到过她耐心或者平静的样子。
果然,沈意伶这么一问,他也就点了下头。
要是普通人被别人看破这么霸道的一面,可能还会稍微不适应一下,再或者为了弥补自己的形象说几句漂亮话。
他都已经做好听沈意伶解释的准备了,虽然戎栖不觉得沈意伶这样又什么不好,但是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信,就算她现在说刚才那是人格分裂,他也不会怀疑什么。
谁知道沈意伶只是无所谓地扬了下唇,“没错,我就是那样的人。”
一辆出租车停在眼前,她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待戎栖跟着上车后她又继续道:“江予南有句话还是没有说错,我这人就是爱计较,有仇我得当面报。”
不过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她都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也就只是把他们说的那些话还回去而已。
“比起他们暗中伤人,我说几句不算过分吧?”车子启动时,沈意伶朝戎栖看了眼,眼神有些闪烁。
戎栖也看着她,好一会,他轻扬了下唇,温声应和道:“嗯,不过分。”
沈意伶以为他就是顺着自己的话安慰一下自己,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好在他语气诚恳,姑且可以当他说的是真话。
不过她不知道,其实戎栖说得还真就是真话,因为他也从来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对他们从小生在皇宫的人来说,以德报怨就是表面流程罢了,别看他温文尔雅,从来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的样子,其实背地里教训的人不在少数。
到现在他都清晰地记得十岁半那年,偶然听到有个臣子家的小儿子说他是药罐子,活不过二十五岁。
戎栖打小心智成熟,他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肯定少不得有人在背后议论。但知道归知道,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般不喜形于色,听到这样的话后他虽不至于亲自出面教训人,私底下却也让暗影派人把那位小少爷打了一顿。
那会儿宫里还有几头邻国送来供观赏的野狼,那位小少爷被打的鼻青脸肿后被丢进了狼窝,吓得他鬼哭狼嚎,裤子都尿湿了大半天。
在那之后,戎栖就再也没听人说过自己。他也不担心这件事会往外传,因为没过多久,那位臣子就因为勾通别国被满门抄斩了。
想起往事,戎栖的表情稍淡。
沈意伶也是这个时候想起了自己给戎橙的承诺,她拍了下脑袋,对身边人道:“你妹妹给我发了新的信,回家后你先给她写封信,你这么长时间没消息她很担心你。”
戎栖拎着袋子的手指微蜷,回忆散去,他点了下头:“好,麻烦沈姑娘了。”
在私底下,他还是忘不掉这种称呼。
前面开车的司机听到“沈姑娘”三字,忍不住从后视镜往后看了眼。
他还以为自己穿回古代了,谁知看到的是一对长相尤其突出的男女,郎才女貌的让人睁不开眼。
于是司机一下子明白了,姑娘公子的,那是年轻人的新花样。
他摇了下头,专心开自己的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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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伶两人离开了好一会,沈书瑜那几人才回过神,郁冉是三个人中看起来最气愤的。
注意到周围各样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她手一甩就拿着自己的衣服冲进了试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