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繁这几年几乎每晚都做梦。
除开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剩下的梦的内容大同小异,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打赢了或是输了。有些是往事,有些是臆想。
甚至在几个月以前,梦里不是他死了,就是喻凯明死了。导致他那段时间醒来以后都要躺在床上缓好一会神,才能确定自己是醒了,还是灵魂出窍。
直到新学期开学,他这种梦又忽然渐渐减少。他开始做一些很简单,也很轻松易懂的梦。
譬如今晚——
他梦见实验楼的楼梯间,陈景深坐在台阶上低头闷笑,而他自己靠过去,勒住陈景深的脖子,逼着陈景深抬头。
陈景深由着他弄,抬头的那一刻也抬起了手,陷进他头发里,把他按下去——
陈景深沉默地磨了磨他的脸,又磨了磨他的鼻子,最后碰上他的嘴唇。
……
-
翌日清早。
陈景深刚进教室,就感觉到某人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他似有所感地看过去,正好看到他同桌把那久违的校服外套往课桌上一盖,整个脑袋都倒了下去。
陈景深坐到座位上,抬手敲了敲旁边的课桌:“早餐吃了没?”
无人应答。
过了片刻,陈景深把临时赶完的作业放到他手边:“起来赶作业。”
无人应答。
临到早读,左宽从隔壁班过来,说自己太困了,约他们去抽个烟再上课。
王潞安:“嘘,小声点。我俩去,喻繁睡了……”
话音刚落,喻繁噌地坐起来,把烟随便塞进口袋,默不作声地站起身。
平时都要踹一下陈景深椅子让他让路的人,今天头也不回地右转,踩在椅子上一跃,直接翻窗出了教室,闷声朝厕所去了。
王潞安、左宽:“?”
陈景深:“……”
看明白了,不是真睡,是不理他。
十分钟后,早读开始。
语文课代表还在跟语文老师询问今天读哪一课,陈景深手臂伸过去,碰了碰旁边的人。
两人手臂贴上的下一秒,喻繁嗖地一下把手撤走了。
陈景深:“……”
他夹着笔抵在课桌上,转头问:“我惹着你了?”
他同桌一动不动,盯着课本,冷漠地说:“没有。”
陈景深扫了一眼他通红的耳朵:“那你怎么一大早就生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