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放心,不会,绝对不会了。”邓良赶紧做出保证,又说道:“不瞒都督,我们大汉军队越过枳县继续东进,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准备收复永安上游的临江、羊渠和朐忍三县,再无他意。”
“哦,贵军东进,就只是为了临江、羊渠和朐忍三县?”陆抗警惕的微笑着说道:“那永安呢?贵军是否也打算顺便收复?”
“永安四面环水,以我们的孱弱水师,收复得了吗?”邓良苦笑着说了一句大实话,又说道:“再说了,永安现在已经是贵军的囊中之物,贵军的水师又在水面上所向无敌,我们就算想收复永安,也得先经过贵军的同意才行。”
“这么说,贵军是打算把永安让给我们东吴了?”陆抗立即追问道。
“这也正是小使前来拜见都督的目的。”
邓良微笑回答,然后邓良又突然收起微笑,正色说道:“都督,我军愿意送给都督五十万包方便面和十万罐午餐肉,同时释放被我军俘虏的左奕将军和贵军将士,换取都督退兵荆州,撤出益州。另外,还请都督向吴主进言,请吴主撤回从交州北上南中的军队,汉吴两国重修旧好,携手抗晋,永不相犯。”
听到这话,陆抗也马上明白了邓良的意思,笑道:“这么说来,邓都尉真的是来通好的了?”
“正是。”邓良坦然点头,又说道:“汉吴两国唇齿相依,我们两家如果反目成仇,摆明了只会白白便宜晋贼军队,我们大汉偏师又急着回师增援主力,所以只要都督答应,不管是方便面午餐肉,还是土地城池,我们爨将军都可以和都督当面商谈。顺便明白告诉都督一句,我们后将军已经把东线战场全权委托给了爨将军,无论什么条件,我们爨将军都可以和都督当面商谈。”
陆抗笑笑,盘算了许久才说道:“甚好,那就等贵军到了朐忍(今云阳西部),本都督再和爨将军约一个地方当面商谈,只要贵军有诚意,那我们什么都可以商量。”
邓良一听大喜,赶紧向陆抗拱手道谢,然后立即告辞离去,陆抗也不挽留,接着还是在邓良离开了吴军旗舰之后,陆晏才赶紧向陆抗问道:“父帅,你真的打算要和爨谷当面谈判?”
“谈,当然要谈。”陆抗微笑回答道:“不过为父不会急着和他爨谷匹夫谈判,得等他拿下临江、羊渠和朐忍三城,也得等他爨谷匹夫的后方告急之后,为父再和他当面谈判。然后嘛,为父还得叫他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至少得把枳县以东的土地城池全部交出来,这样为父才会和他爨谷匹夫通好联手。”
“父帅高明。”陆晏恍然大悟,说道:“原来父帅是想上屋抽梯,先借爨谷匹夫的手帮我们拿下上游三城,然后再利用爨谷匹夫急于回师去救主力的机会,逼着爨谷匹夫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让我们东吴军队不需要攻城掠地,就可以通过谈判手段拿下涪陵和巴东二郡。”
“都督,如果张志小儿在北线挡住了晋贼主力怎么办?”张咸担心的问道:“那爨谷匹夫就肯定不会答应交出这些土地城池了。”
“无妨。”陆抗自信的说道:“即便无法通过谈判逼迫爨谷匹夫让步也没关系,只要我们能够拿下永安,那益州腹地的大门就永远向我们敞开。爨谷匹夫如果拿下了朐忍还贪心不足,还想继续东进永安,我们就马上出兵断他的水上粮道,看他们如何在永安和我们长期对峙!”
就这样,明明有着抢先阻挠汉军偏师东征的机会,但因为贪图上屋抽梯逼着汉军在谈判桌上让步,陆抗还是打消了立即出兵骚扰汉军粮道的主意,任由汉军偏师沿着长江北岸东进,暂时通过水路补给粮草军需,计划在汉军拿下朐忍后再翻脸勒索。
汉军偏师也牢牢的抓住了这个机会迅速东进,很快就迫降了隶属于江州郡的临江小城,留兵镇守囤积粮草,然后继续东进羊渠,也同样靠着使者劝降,顺利招降了羊渠和朐忍两座仍然由益州本地人治理的小城,将队伍拉到朐忍城下,迅速在朐忍建立了一个粮草补给基地,同时也把水师船队留在朐忍立营,以免遭到东吴水师的偷袭。
再接着,还是在收到汉军偏师继续沿着北岸东进的消息后,陆抗才隐隐发现情况不妙,赶紧一边做好把船队转移到长江南岸的准备,一边派遣使者质问汉军的真正来意,爨谷则狞笑着告诉东吴使者说道:“回去禀报你家都督,就说本将军是准备到永安宫去和他当面谈判,请他在永安宫做好迎接准备,待本将军抵达了永安宫之后,马上就和他当面谈判。”
陆抗当然是除非傻了才回留在位居北岸的永安宫等待爨谷,所以得到了爨谷的答复后,还没等爨谷率领汉军偏师逼近永安宫,陆抗就赶紧带着船队把营地转移到了长江南岸,以免遭到汉军袭击,同时陆抗自然少不得恼怒的吼叫,“来吧,匹夫,没有水路运粮,我看你的随军粮草能够坚持多久!没有水师运兵,我看你如何攻打永安城?你的水师只要敢动,本都督马上把你的水师杀得片甲不留!”
数日之后,当爨谷率领着一万汉军偏师抵达了永安宫之后,一个超小型的三足鼎立之势也暂时形成,三万多吴军水师立营长江南岸,与暂时驻步于北岸的汉军偏师隔江对峙,不到三千人的晋军罗宪所部,屯驻在四面环水的江心岛上,互相对峙也相互仇视,当然也随时可能出现暂时联手的情况。
这一情况自然也被晋军斥候飞快禀报到了罗宪的面前,赶紧登上了岛上山峰张望敌情时,看到赤红色的汉军旗帜在北岸迎风飘荡,两行泪水,还在不知不觉间滑下了罗宪的脸颊……
“居然真的是大汉军队回来了,很可惜,我不但已经不是大汉军队的人了,还已经变成了大汉军队的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