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鑫偶尔真的很孩子气。
但晏双霜却挺喜欢这份天真的。
大部分人在今天就会离开,小部分人则有事还要处理,跟晏双霜一起留了下来。
但晏双霜一转头,却发现赵岑宿在对面的楼上看了她不知道多久,等晏双霜回过头来,他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立即蹲了下去,仿佛晏双霜是什么恶鬼一般。
晏双霜:……?
赵岑宿越来越奇怪了。
也离晏双霜印象中的那个alpha越来越远。
既然别人拒绝交流,晏双霜就假装没看到,走回了自己住了好几个月的房间。
在这间屋子里,晏双霜度过了最炎热的夏天,她曾经是苦夏的,但今年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她居然不觉得难熬。
连晏双霜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短短的几个月,竟然足以让她的生活翻天覆地。
再回忆起一开始绝望地到处找试镜的时候,有些恍如隔世。
拿上了钥匙,将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留在门后,晏双霜认认真真地锁上了门,然后去了院子里树荫下的躺椅上。
这张椅子的光顾频率很低,要晏双霜自己来说的话,除了她,估计只有贺鑫和编剧老师偶尔会过来躺一躺。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不怕热,也不招蚊子,晏双霜天生的好体质让她免受这两样的困扰,躺椅的归属自然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晏双霜走过去,像以往做过无数次一样地轻轻躺在了上面。
她看着浓密树叶间的罅隙,像一个个的小方块,割据着大片大片的天空。
但在树叶的阴影下,她看到的只是零碎的几片。
更多的是送来的遮蔽,让她不至于被刺目的阳光打扰。
晏双霜就这样躺着躺着,合上了双眼。
杀青的最后一场戏是冉梦在跟过去道别,然后踏上了背井离乡的道路,这一场晏双霜走了很远很远,应露将机位拉高,从山路的这头,拍到了山路的那头。
直到“冉梦”的背影变成小小的一团,再也看不见大小,应露才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喊下那个字——过!
哪怕杀青宴如此热闹,等热闹过后所有人都走了,院子里只剩下她一个,晏双霜好像也没什么实感。
她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还未离去,晏双霜要与她做最后的告别。
冉梦是个很少说话的孩子,她总是睁着那双惊慌的大眼睛,然后用枯瘦的手指拨开山里的一切。
有时候是杂草,有时候是堵在她面前的人群。
冉梦耳朵不好,她大部分时候听不见那些针对她的污言秽语,这最大程度上保留了她心里的一点点善良。
演到中期的时候,晏双霜一度有些分不清,冉梦是不是真的存在,她是冉梦,还是晏双霜?
冉梦听不见别人的恶意,而晏双霜也恰好不想面对铺天盖地的恶意营销。
在接到古辛的电话的时候,只在晏双霜想象中出现的冉梦,第一次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