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想到,左岚简还有遗物存在。
当年古辛伤心过度,是晏双霜一力承担了三人的后事。
丧事繁琐,即便按照古辛的意思一切从简,也有诸多步骤是不能省略的。
可晏双霜没想到,在收敛遗物的那一步就出了问题。
当时邓沉音被她的一句诘问给沉默了半晌,但在她起身要走的时候,邓沉音终于撕下了柔弱的外皮。
“你以为这件事是谁的错?是他的错啊!如果不是他离我而去,我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想要有个人陪我一起很过分吗?”邓沉音摔了杯子,歇斯底里道,“她是他的妹妹!她不该比我更难过吗!凭什么在我还痛苦的时候,她已经和你甜甜蜜蜜了!我们都该下地狱!都该下那个该死的——痛苦的地狱!”
晏双霜控制着怒火,她冷笑着说:“所以不必再拿纪念左医生的名头来掩盖你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事实。你是想永远记得左医生吗?不,你只是自恋又可怜。你的痛苦不是任何人造成的,是你自己已经烂在泥里,不肯起来,也不肯睁眼看看。你口中的爱,令人恶心。”
更多的话,晏双霜也不想再说。
她去前台结了账,付了赔偿,将不甘心想要与她辩解的邓沉音往身后扔得远远的。
自私的人晏双霜见过不少,可自私到这个地步,将自己的堕落推到曾经拯救过她、并且已经故去的人身上,还是十分罕见。
左岚简什么错都没有,他只是……离开得太早了。
古辛曾经哭着说,她以为自己会有一辈子的时间跟家人爱人相处,而不是这样,突然被丢下,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路灯一段一段地亮起,当晏双霜路过某个霓虹桥的时候,她突然惊醒。
那是她们曾经的婚房的位置。
晏双霜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将车靠到路边,从小抽屉里拿出了一包烟。
这是个味道很淡的牌子,她已经许久不抽,上一次拿出来,还是让古辛回来离婚的时候。
她将烟夹在指尖,久久未动。
眼神放得很空,并不遥远的对岸,是她曾经幻想中的家。
半晌,晏双霜低下头,将烟又放了回去,整个人扑在了方向盘上。
数不清的疲惫从她的身体里溢出来。
晏双霜喃喃道:“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晏双霜想起自己第一次听到左岚简这个名字时的场景。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是你姐姐?”晏双霜抱着膝盖问。
古辛狡黠一笑:“是哥哥!没想到吧,我妈妈她们也没想到。”
“嗯?”
“她们什么都准备好了,但生出来却是哥哥。不过东西买都买了,还是将就着用了,我看我哥小时候的照片,差点以为那是我。”
“你跟你哥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