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关头,必须有一支机动力量,能够联络各个墩台,大家伙互相配合,才能真正挡住敌人。
本来这个活儿,郭兴是希望拱卫司来干的,毕竟他们是朱家军的嫡系。
但是张文贵这帮人去而复返,竟然要抢下这个活儿,郭兴还是有点迟疑。
“别愣着了当初围攻彭和尚的时候,就有我一个!没有二两硬骨头,我们也扛不到今天!”
这话倒是没说错,进了战俘营,还死撑着,的确堪称元军的精锐,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是响当当的。
郭兴嘴角抽动了两下,竟然点头。
“好!”
这一个字出口,郭兴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而对面的张文贵,在短暂发愣之后,竟然脸色涨红,他二话不说,取过一套铠甲,披在了身上,与此同时,一手持着盾牌,一手拿着利斧,扭头对其余士兵怒吼道:“当初俺打死了彭和尚,今天杀他的徒子徒孙,更不在话下,都跟我冲!”
就在他们穿戴铠甲的时候,天完的兵马已经大举杀过来,有数个堡垒已经陷入了苦战。
俘虏们虽然士气高昂,但是由于缺少弓弩,只能用滚木礌石,攻击敌人。而天完这边,在军中有不少弓箭手,他们混在攻城的队伍中,对于探出头的俘虏,进行射击,转眼就有不少俘虏惨死。
而就在这时候,张文贵率领着几百名甲士,嗷嗷叫着,和天完兵马迎头撞上,他手里的利斧挥动,瞬间将一个敌人劈成两断!
好家伙,真不愧是当初参与斩杀彭和尚的狠人!
“打得好,没给咱们大元兵马丢人!”也先帖木儿放声大笑,眼泪都出来了,不是俺们饭桶,是朝廷太无能!
白白埋没了勇士!
“你们快挥动旗号,指引张文贵,让他杀过来。集中滚木礌石,,把石灰瓶也搬来,给我狠狠打!”也先帖木儿放肆大叫,堡垒上下,酣战一片。
张文贵连着杀了几个人,一抹脸上的血水,抬头看去,发现了堡垒墙上,摇动的朱红旗号,顿时咧嘴笑了,兴奋大吼,“来,跟我冲!杀过去!”,!
器不可以随便调用,尤其是不能给俘虏使用!”
“他们不是俘虏!”郭兴低愤怒道:“我们需要并肩作战,我们把他们当成兄弟,他们就是兄弟,当成俘虏,就是俘虏!”
“我不信!”百户同样怒吼,“郭千户,我受命看守仓库,就不会把兵器随便交给你!而且我要告诉你,我的家人死在了狗鞑子手里,我一辈子都不会信他们!”
郭兴脸色铁青,按照朱家军的规矩,仓库军械的确是另一套系统,除非指挥使一级的主将,负责一个区域的全权,才能调用。
像他这种拱卫司的千户,地位不够,也不是正儿八经的主战兵力,人家拒绝也是理直气壮的。
可是不管他多理直气壮,天完的兵马已经向这边杀来,离着江边最近的墩台已经传来了喊杀声!
开战了!
郭兴眼睛瞪圆,怒吼道:“让不让开?”
“不让!就是不让!军法如山!你没有资格,就是没有资格!”
郭兴咬着牙,突然抽出了佩刀,百户吓得脸色骤变,却还是怒视着郭兴,“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的弟兄们在流血!”
郭兴一把推开了百户,手起一刀,劈在了仓库的锁头上,连同上面的封条,一并斩落。郭兴猛地回头,对着后面的人大吼道:“进去,赶快搬运兵器!”
百户大怒,张开双臂,还要阻拦郭兴,“不许拿走,上位军法严明,不会放过你的!那些蒙古畜生,伤天害理,有了铠甲弓弩,他们必定造反”
“住口!”
郭兴突然揪住了百户胸前的衣服,把他几乎举起!
百户吓得变颜变色,手脚乱动,“你,你要干什么?你别以为是千户,既能杀我,军法无情”
“哼!”郭兴冷笑道:“我不杀你,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们改造俘虏,其实也是在改造自己,让我们自己重新认识人心,认识天下我知道,其实在军中上下,有很多人都反对张相的主张,不想投入心力,改造战俘。觉得他们无可救药,该一杀了之。就是你们这种人,其实比某些战俘,还需要改造!”
郭兴狠狠将百户推到一边,而后不屑道:“你大可以向李相告状,可以让上位降罪,哪怕砍了我的脑袋!但是今天,我们拱卫司的弟兄们,就要和所有人一起,真正击败敌人,打一场打胜仗!”
郭兴蔑视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百户,随即指挥着部下,赶快搬运武器,用最快的速度,送去其他墩台堡垒。
就在郭兴往外搬运武器的时候,正好张文贵和那几百人,也掉头返回,双方碰在了一起略微有点小尴尬!
“你们回来干什么?”
“你,你怎么把这些武器都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