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
“要,要二十匹布!”
一听这话,人群之中都议论起来了,真是好不要脸,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就算还有往来,女儿也愿意孝顺爹娘,可一张口二十匹布,寻常人家,谁拿得出来?这不是让孩子为难吗!
“韩秀娘所在的织布作坊,是供应军需,按理说是办的军中差事。你们跑去闹事,耽误的是军国大事!光凭这一点,杀了你们两个也不为过!”
一听要掉脑袋,这两口子都吓坏了,顿时趴在地上,砰砰磕头,不停求饶。
坐在马氏身边的韩秀娘也差点叫出声,她虽然心中怨恨,但也没有到看着爹娘掉脑袋的地步幸好马氏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激动,韩秀娘这才勉强忍着。
夏煜又道:“你们一次索要不成,频繁过去,连着许多天吵闹不休,还觉得自己冤枉吗?”
“冤枉,我们真冤枉,这都是魏老爷子让我们干的,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让人抛头露面,有伤风化,只要我们能把丫头闹回去,他,他就给我们二十匹丝绸!”
夏煜点了点头,“这么说你们是受人指使?”
“对,对,就是受人指使!”
“画押!”
有师爷把口供拿过来,这两口子颤颤哆嗦,画押之后,就被带到了一旁。
很快,又有一个老者被带上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魏老爷子。
“你指使他们去闹事?还答应给他们二十匹丝绸?”
这老头不到六十,精气神十足,他冷冷道:“我只是告诉他们,让女儿出去做事,会败坏门风,到时候被休回家里,祖宗都跟着蒙羞,至于别的,我根本没说过,什么二十匹丝绸,更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夏煜也没有生气,只是又道:“你确实没给他们丝绸,但是有没有人,收了你的丝绸呢?”
“没有!绝对没有!”魏老头矢口否认,“老朽扪心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良心的地方,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好啊!”夏煜又点了点头,“把江宁县衙的人带上来。”
很快,七名书吏衙役,一字排开,出现在了大堂之上。
“你们可认识这个老者?”
夏煜指了指老魏头,几个书吏看了看,全都无奈点头。
“回府尊的话,魏老女婿的丝绸作坊,以往每年,会孝敬衙门,五十匹丝绸!”
夏煜又道:“今年呢?可收到了?”
“收,收到了!”
“那有没有别的交代?”夏煜怒视着他们,“讲!”
几个人哆嗦了一下,连忙道:“有,随着丝绸,还,还交代我们,若是让官办织造作坊,他们就没有赚头儿了,求,求我们顺水推舟。”
“什么是顺水推舟?顺什么水?推什么舟?”
夏煜再三追问,书吏们扛不住,只能说了,他们跟江宁知县说,韩秀娘的案子有伤风化,悖逆纲常,不可轻易审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夏煜看了一眼老魏头,发现这家伙脸色骤变,浑身哆嗦。或许他也没有料到,竟然真的把衙门的人都抓来了。
这还不打紧儿,夏煜竟然转头问李习,“尚书,此案涉及江宁知县,是否需要抓来?”
李习绷着脸道:“抓!立刻抓来!不管涉及到谁,全都一查到底!”,!
实是宵小之徒太多了,我们还没来得及清扫,让大家伙受委屈了。”
“你们一家人,跟着我去应天衙门,咱们一起听听,看看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氏带着韩秀娘一家人,直奔应天府,有了夫人做主,他们自然是不怕了。韩秀娘被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身体十分虚弱,脸色惨白,整个人都病病歪歪的。
马氏拉着她,让她坐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