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沉闷鸣响,刺破凉薄的空气,犹如一记闷棍敲在原意心上,立刻就打断了她发散的思维。
思绪回笼,她跟着孟繁臣走出电梯。
走廊里壁灯昏黄,光束摇摇晃晃。白墙之上每隔半米就悬挂了一幅油画。以花鸟风景画居多。
两人踩过柔软的地毯,找到相应房间号,停在门口。
原意扭头,在对面墙上看见了一副蒲公英。灰蒙蒙的天空,白色绒球被风吹散,漫天飞舞。
孟繁臣用房卡轻松地刷开房门。右手搭在门把上,他却不急着摁下去。而是侧头看着原意,哑着嗓子问道:“小意,你不拒绝吗?”
“什么?”
原意从那幅蒲公英画上收回视线,和孟繁臣对视。隔着一层透明镜片,他的眼神始终都是安静的,好像生来就是这样的,像冰原,也像星海。
走廊里似有穿堂风,涌起原意的裙角,也吹动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被发丝盖住的那双眼睛却写满了困惑。
男人垂在一侧的左手不自觉握成拳头,手背青筋暴起,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他用很低很低的声线说了一句:“你为什么从来不会拒绝……”
是低语,也是呢喃,嗓音含糊,难以辨析。
“你说什么?”原意皱眉,仰起脖子,贴近他,又问了一遍。
右手收紧,他更用力地握住门把手,“原意,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老公啊!”原意脱口而出,觉得孟繁臣这问题问的莫名其妙的。
“是么?”孟繁臣嘴唇微动,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孟繁臣,咱俩可是合法夫妻。我当然把你当老公了。”
原意不知道这人到底要问什么。两人的对话怎么看都好生奇怪。
孟繁臣摁下门把,踢开房门,拉住原意的手腕把人拖进房间,将她抵在门板上,封住她唇,“我就当你说的是实话。”
门板冰凉,原意的后背贴住,忍不住全身哆嗦。
孟繁臣没开灯,室内黑黢黢一团,两人的脸隐在暗处,眉眼处掉落了斑斓的几丝微光,细碎渺茫。
视觉受阻,人本能的感到心慌。原意无力地想要在黑暗中抓住什么。胡乱摸索一通,最后抓住了孟繁臣手臂。隔着衣料,她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手臂的线条和力量。
视线猛地一晃,原意双腿离地,人就悬空了。孟繁臣轻而易举就将她的身体举了起来,双手拖住她。
她惊呼一声,不得不搂紧他脖子,缠住他腰,视野晃得更厉害。
眼前阴影切换,原意恍恍惚惚,一颗心都是飘的,找不到任何真实感。
直到两人的身体双双倒进柔软的床垫。
她抓住身下的床单,她总算是找回了一点真实感。
余下的一切都是失控的。
孟繁臣像是故意在惩罚原意,做了很多很多过分的事情。
而原意也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即使满腹委屈,眼眶通红,她也不会轻易向孟繁臣低头。
两个幼稚的男女一直在较劲儿,谁都不服输。势必要一较高下。
直到原意压抑的哭声慢慢泄出,她对他破口大骂,把所有难听的话都骂了一遍。然后委屈巴巴地抱怨:“孟繁臣,你让我一次会死啊?”
他才收了手。
俯身轻轻吻她的眼角,尝到了泪水的咸涩。
一口咬住她的耳垂,贴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原意,我是孟繁臣,是你老公。昨天是,今天是,明天也是,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