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被王晓菁狠狠砸了一拳。咖啡杯、茶杯都颠了一下。服务员从吧台后探出头来,喊道:“做什么?”
王晓菁没理会,说:“陈浩然,我在等你说!我在等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我爸爸王河山的话,被你们完全利用了?那不是他的原话,是你们编的!”
陈浩然张了张嘴,只发出一个“你”字。他眼神涣散了起来,摇摇晃晃起身,又摇摇晃晃往外走。王晓菁当然不会放走他。她抓住他的胳膊,但是被狠狠甩开了。
“滚开!”陈浩然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浩然,你仔细看看我。我是王晓菁,王河山是我爸爸。我等了七年,就是想要你们给我一个解释!”
“你们?你们是谁?”陈浩然突然回头道,“那上面有两个名字。你为什么不去问另一个?”
见王晓菁不说话,陈浩然昂起头说:“你问过他对吧?罗锐恒怎么说的?他是不是把责任都推到了我头上?”
“罗锐恒没有问题,是你有问题!”
“我有问题?你凭什么相信他,不相信我?”
“就凭你是一个用下三滥手段拦截别人标书的人!”
陈浩然眼中泄露了惧怕,不再争辩,拔腿就走。王晓菁不再去拦他,只在他背后冷冷地说:“我爸死了。”
陈浩然的脚步没有半点犹豫就跨出了门外。
菲利普给陈浩然打了一天电话都没人接。他心神不宁,以为东窗事发,陈浩然被请进了公安局。直到晚上陈浩然才回了电话,声音迷迷糊糊。菲利普叫他出来见面。
两人在停车场见面,就在和谦楼下。菲利普看陈浩然萎靡地走来,不知他是加班太晚准备回去,还是刚来公司上班。
菲利普的奔驰车旁有垃圾。虽然离得很远,但强迫症的他非要踢到视线以外。关上车门他对陈浩然抱怨道:“物业也不好好打扫一下。你看这脏的。”
“物业费就一块五,你还能指望什么?两块五能给你扫干净,五块钱连你的皮鞋都可以舔干净。”
“五块钱是罗申的办公室。咱们这一单要是干好了,就搬去环球商业中心。做不好,就得搬天桥下去办公了。妈的,这项目还是得做。整个一年没什么项目,就指着振华这个了!”
陈浩然不说话,缩了缩脖子,眯着眼睛看着前方。
菲利普捣了捣他说:“放个屁呀!”
“王主任那可是说了,罗锐恒怀疑有人搞他。万一他找警察查出来,我可不敢保证查不到你这。”
“那我绝对不会承认的呀,又没直接证据。你看警察现在还没有找你麻烦,就说明没事。罗锐恒他还不知道是谁对吧?”
陈浩然斜眼看了菲利普一眼,说:“他是不知道。但我活该当替死鬼啊?”
“话说那么难听。唉,太可惜了,太可惜了。”菲利普长吁短叹道,“听说伤到了脑子,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干咨询这行了。”
“他没事。”
“你怎么知道的?”
“王主任说的,罗锐恒还要继续做这个项目。”
菲利普怔了半晌,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罗锐恒到底有个怎样的童年啊?”
“怎么问这个?”
“有句话你听过吗?‘你如果了解过去的我,就会原谅现在的我。’”
“你需要原谅他吗?”
“不,我只是想更多地了解他,这样才能忍住不扇他耳光的冲动!”
菲利普又咒骂了一句,好像是佛经里的什么话。但是罗锐恒又回到战场上,激起了他一争高下的斗志,要求陈浩然无论如何得继续竞标。他说:“你不是很讨厌他吗?那就去商场上跟他硬碰硬地干一仗,看看谁的蛋更硬!当年你都病成那样了,他把你赶出罗申,这仇你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