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尴尬地一抬手。 “要不然,你们继续?” 他在降谷零抬头的眼神里后退一步。 那一瞬间,他灰蓝的瞳孔里几乎是透着凶光的。金发的同期疾步而来,松田阵平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以为他会劈头盖脸地问什么,可降谷零只是抓住了他的石膏。 “怎么回事?” 松田阵平悄悄地松了口气:“……跳车的时候,角度不对。” fbi在摩天轮下的园区里找到了他,留守的朗姆亲信中,松田阵平赫然在列,只不过他是被看管的那一个。大概是朗姆的命令,谈判顺利直接放人,失败就把人一刀宰了。 所以,当fbi的人闯进园区时,他简直堪称生死一线。 那些人本来要除他灭口的,松田阵平在后备箱里,提前用藏在鞋底的刀片磨开绳索,这才险之又险地逃脱升天。 现在他只有右手脱臼,已经刚被逮住时,身上揍出的伤。降谷零拽着他上下检查一圈,魂飞天外的理智才缓缓回笼。 他放下石膏,一言不发地后退一步。 靠墙的赤井秀一发出一声闷咳,灰蓝的目光在两人脸上巡梭一圈,最后又转回松田阵平。降谷零问:“你是怎么……?” 他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似乎不知道如何措辞。松田阵平却领悟了他的意思,飘忽的目光沉默下去。 “因为一些……事。” 他撇过脸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实上,现在所做的事,都是他以前安排好的。” 冰冷的凉意忽然顺后背攀上了降谷零脖颈。 打斗中他为了动作方便而脱了外套,但现在才知道地下二层的太平间有多冷。某件被刻意忽略的、遗忘的,抛之脑后的事实翻涌上来,令死亡的存在被突然放大到无与伦比的地步。 降谷零几乎条件反射地喃喃重复一遍:“……他?” 他的目光几乎下意识转向后方,像是突然无法理解这个概念似的。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又触电般停下动作。 松田阵平也同样顿了半刻。 “苏格兰一直是三个人,他,我,和……你应该已经见过面的,hiro。”他嗓音沉沉,“不同的人见到的苏格兰是不一样的,只有朗姆面前的一直是他。” “……该从哪里说起呢?朗姆都已经解决了,应该差不多能说了吧?” 他的话音在回忆里渺远起来,良久,自言自语地一蹭鼻尖。就像做下了某个决定,松田阵平忽然向前一点头: “哟,之前见过面的。” 他的正面就是降谷零的背面,在他身后只站着一个人,赤井秀一!降谷零的死亡视线瞬间转了过去,墙边的铁柜旁,赤井秀一只是坦然自若地一颔首。 “那就先从三年前开始吧,”松田阵平道,“那个时候,我也在现场。 唐裕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似乎在漂浮着。 这个念头一出,最先浮现的就是状态所描述的主语:“他”。 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撕裂般的疼痛遍布全身。最鲜明的是左臂,他痛得猛然间抽搐一下,接着右腿又跟了上来。就像一道血肉淋漓的创口,肌腱生生从中断裂,然后是肋骨、心脏、腹腔…… 种种感知你方唱罢我登场,唐裕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 ……奇怪,他迷迷糊糊地想。 我难不成是被掏了颗肾吗? 可是…… 接着,所处的环境也慢慢浮现出来,无边的黑暗中出现了水。水波轻轻地淌过指尖,柔软像某人刚刚吹干的银发。 一旦主体的存在被察觉到,周围的空间也出现了。 唐裕似乎泡在一池流动的温水中,感受不到自己的重力,身下有液体托着上浮。 他反应了一会,然后意识到:我是竖直着的。 他正站立着、漂浮在液体中。 唐裕的思维渐渐清醒,总结出自己所处的状态后,水波中断的思绪回到脑海。他想起迷迷糊糊中胡乱的一个疑问,这个问题是: “可我已经不在那具身体里,这些痛应该感受不到才对。” 发现这点的一瞬间,所有痛觉也都消退了。 他又回到了那种羊水般的状态里,轻柔、温暖,空空荡荡。唐裕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大脑却非常疲倦,渴求的睡眠轻轻降临,于是他闭上眼,虽然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曾经睁开过。 黑暗又过去很长时间。 再吵醒唐裕的是一道电子音,他好像突然一下子踩到了地面上,不等反应过来,身体就自己前去。唐裕对这种状态很熟悉,就像法院的那次解锁一样,他似乎正身处某段记忆中。 月黑风高,面前是一栋破败的大楼,穿行的气流发出空洞的呼声。似乎正有人大步往上,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脚步响,唐裕也在往那栋大楼走去,可他脚步却终止于几步之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他想转身看清楚身后那人的身份,这个尝试却失败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摆在他面前的,是过去已发生的事,他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的耳朵去“听”,却并不能改变或操纵什么,唐裕的意识,只是故事之外的旁观者。 一道划破夜空的枪声。 隐约响起了一声怒吼,“莱伊!”但难以分辨,一道更响亮、清晰的电子音覆盖了它。 许久未见的系统响在耳畔,不含起伏的声线说: 【解锁记忆,关键词:[忽悠]】case11双线并轨的真相(22) 赤井秀一的,鱼烧,等在路口的pule微微一愣。 “抹掉踪迹了吗?” “不会有破绽,”赤井秀一递给他一根签,“刚买的,尝尝吧。” pule狐疑地看着他。 赤井秀一挑选的摊位讲究,路口遥遥不远,能看见面糊下锅时,铁盘上袅袅升起的白烟。pule收回目光,并没有什么表示,等到再走出几步,盒子中的丸子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