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回过头,只见望月伏着不曾动弹,他身上倒是没有黑色棋子浮现,但他显得十分虚弱,眼瞳半眯着。
“你们……做得好……勾陈上神的金成池,宁可毁了,也绝不能……绝不能落入奸邪之手……”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浑身散发金光,等光芒散去后,他变成了身形较小的人类模样。
“是你?!”
墨燃和洛衡几乎同时开口。
眼前的望月,正是之前引着他们前往神武库灵体处的白发老蛟人。望月抬起头,眸中有一抹愧色。
“正是我。”
薛蒙吃惊道:“你、你为何要引我们去神武库?你是要救我们还是害我们?如果是害我们,为什么还要把我们送上岸,如果是救我们,万一我们破解不了摘心柳一劫,那岂不就……”
望月垂眸,沙哑道:“抱歉。只是当时情况,不得不这么做。假勾陈自身修为不足,全部依仗摘心柳的灵力在施展禁术。惟有破解了摘心柳,他的法术才会失效。我除了引你们一试,别无办法。”
楚晚宁摇了摇头,走过去,挥手为他施法疗伤。
望月长叹一声:“道长仁心,不必了。我和池中万物一样,寿数已到,原本就是靠着摘心柳的一点灵气苟活。它既已倒伏,我也命不久矣。”
洛衡有些急切:“你……我能救你的,你让我试试!”
望月道:“死生有序,不可强求。能于归寂前,见到金成池噩梦破除,我愿已圆。只是池中惊变累及你们,实在愧疚难当。”
楚晚宁道:“无妨。……你可知道,那个谎冒勾陈的人究竟是谁,意欲何为?”
望月道:“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但他的目的,应该是通过获得摘心柳的力量,来探究三大禁术。”
楚晚宁沉吟道:“施展禁术所需灵力十分惊人,若有上古树灵相助,确实事半功倍。”
“是啊,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上古灵体力量巨大,但是极难寻找。典籍里唯一有迹可寻的,便是摘心柳。”
“其实他也是不久前才出现的。而自从他掌控了金成池以来,一直都在借着摘心柳的力量,在湖底做着‘重生’、‘珍珑棋局’这两种禁术的修炼。”
望月说着,叹了口气,目光有些空洞呆滞。
洛衡则心中咯噔一声。
果然……金成池之行和原著截然不同,这些变数,都是不久前才发生的。到底哪里出了错,使得一切都改换了轨迹?
“他能力不足,操控不了活物,于是就杀死了大批湖中生灵,尝试操控死物。这回他做到了,于是短短数十日,他就把湖中几乎全部的灵兽残杀殆尽,做成棋子。只留下了几个,用来试验。我就是其中之一。”
墨燃问道:“所以我求剑时,你浮出水面,那时候你是受了假勾陈的操控?”
“不。”望月缓缓合上眼睛,“他操纵得了别人,操纵得了狐妖,操纵得了摘心柳,却无法操纵我。我是勾陈上神于创世时驯服的灵兽,百万年前,在我甘心为上神驱策时,我的逆鳞处便烙刻了他的咒印,从此死生忠于主人。”
“那你……”
“迫不得已,乃是伪装。”望月叹息道,“那个入侵者虽然没有办法完全控制我,可是勾陈上神的咒印毕竟已历数百万年,效力不及当时的万一。我仍旧有一部分身体受到了假勾陈的影响——你们见到我的时候,我之所以是个哑巴,就是因为我的嗓子已经完全被那个人操控,再也听不了自己的使唤。只有当他的法术失效时,我才重新开口能言。”
洛衡问:“那个假勾陈知道你是在伪装吗?”
“我想他并不知道。”望月看着洛衡,说道,“按照他的计划,今日他就将夺取你的灵核,替摘心柳续命。但他却没有料到我会将你们再次带回神武库,摧毁古柳。他并未提防于我。”
楚晚宁却忽然道:“他未必是不曾提防于你,或许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道长此话怎讲?”
楚晚宁说:“我依稀觉得,那个假冒的勾陈上宫另有古怪。”
作者有话要说:十更啦,好像到上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