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两刻钟之内不宜有太过剧烈的运动,娘您若想弥补早上的晨功,不若等两刻钟以后再去。”止戈继续看着他的书,头也不抬的道。原本正欲去取刀的祁明乐,听到止戈这话,只得又折返回来了。如今苏沁兰不在府里,祁明乐这会儿又无聊得紧,她便又开始同止戈说话。而止戈的注意力全在书上,所以他基本是踩着祁明乐快要生气的时候,才会回几句。几次下来之后,祁明乐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她没好气瞪了止戈一眼,正要说话时,采荷突然快步从外面进来:“少夫人,有您的信。”“我哥的还是蓁蓁的?”祁明乐一面接过信,一面随口嘟囔着。而原本正在看书的止戈,闻言握着书卷的手一顿,立刻抬眸看了过来。祁明乐没察觉到,她迅速拆开信,一目十行看了一遍,顿时面露喜色:“太好了,蓁蓁终于要回京了。”叶蓁他们一家三口出京云游之后,便与上京所有人都断了联系。不过这两年,叶蓁和谢沉霜也没闲着,他们一路云游四海时,哪里出现灾情,哪里就有他们夫妇的身影。而且祁明乐听张元修说,谢沉霜当初辞官时,陛下给了谢沉霜一块如朕亲临的令牌,并跟谢沉霜说,若谢沉霜在云游的路上,遇见贪污腐败之事,谢沉霜可以直接先斩后奏便宜行事。所以叶蓁他们离京这两载,虽然没跟所有人联系,但他们夫妻二人的名字,却频频出现在各地官员的奏折上。如今听到叶蓁要回来的消息,祁明乐自是喜不胜收,她拿着信,当即便兴冲冲往外走:“我去告诉谭夫人这个好消息去。”“谭夫人是谢伯伯的生母,蓁姨既然写信告诉您了,怎么可能会不告诉谭夫人?”止戈突然道。对哦。祁明乐这才停下脚步。止戈握着书卷,装作不经意间问:“蓁姨有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么?”“蓁蓁说……”祁明乐说到一半时,猛地顿住了,然后她扭头看向止戈,“你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么?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我就是随口问问。”止戈避开了祁明乐的目光。祁明乐哦了一声。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小兔崽子,她这个当娘的还能不了解他了。而且祁明乐早就想治治止戈口是心非的毛病,所以她便哦了一声,便直接朝外走了。“娘。”止戈叫了一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哦,你既然是随口问问,那就说明你不关心。你不关心的问题,我也没必要回答你吧。”说完,张云葶晃了晃手中的信,然后一步三晃的走了。止戈:“!!!”他娘怎么不走寻常路呢?!之后,止戈一整天都在纠结这个答案,而他的纠结虽然面上不显,但却无意识的融进了字里。夜里张元修下值回府后,检查止戈今日的功课时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我之前同你说过,写字时要静心凝神的。”张元修道。止戈垂下脑袋:“是,孩儿这就回去重新写。”“白天没写好,这次回去就能写好啦?!”祁明乐调侃道。张元修听出了祁明乐话中有话,不禁侧眸看了祁明乐一眼:他们母子俩又在打什么哑谜?!但止戈在这里,祁明乐便没同张元修说。张元修见状便也没多问,只道:“用过饭再去。”“是。”止戈应了一声,神色闷闷坐下用饭。祁明乐瞧着止戈这个样子,她这个当娘的非但不忧心,反倒还多吃了半碗米饭。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言行举止秉性也比同龄人优秀很多,但唯独没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因为这一点,祁明乐没少发愁。平日里她这个当娘的也使尽浑身解数逗他,希望他的性格能开朗一点,但无一例外都被止戈的冷淡打败了。今日见止戈明明想知道,但偏偏要死鸭子嘴硬,祁明乐便想故意磨一磨他。他们一家三口用过饭之后,祁明乐便同止戈道:“好了,现在饭也吃过了,你回去好好重写吧,我跟你爹爹去消食了。”说完,祁明乐唇角翘起,便带着张元修往外走了。张元修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止戈,眉头轻轻蹙了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祁明乐捏了捏手指头,祁明乐冲他眨了眨眼睛。张元修还没反应过来时,身后的止戈突然出声了:“我想知道。”祁明乐脚下一顿,故意逗止戈:“你想知道什么?”自从知道叶蓁他们要回京之后,止戈今天一整天,心里都像有个虫子一样,一直爬来爬去的,弄的他心神不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