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居委会能同意?”
听儿子说能找到副厂长这一层级,李老爹真是顾不上吃饭了,羊杂再香,也比不上在厂里露脸。
李老爹虽说不是跟后院二大爷一样的官迷,但干了十几年还是个普通工人,对于上进一下,还是有些想法的。
只是做惯了拎铁活的锻工,对于行政上的事情,他多少有些迷茫。
意识里把轧钢厂跟居委会,当成了同级别的单位。
“榆木脑子,轧钢厂多大油水,不说钱的事儿。
单是街面上的巡逻,居委会就巴不得轧钢厂的保卫科能帮一下忙。
这事儿只要轧钢厂认了,居委会手脚都得举天上去。”
老妈韩金花,虽说四邻不招,但老娘们聚在一堆胡侃,她也偶尔参与。
街头巷尾的级别可不低,上至国家大事、国际形势,下至鸡毛蒜皮、苍蝇蚊子,就没有这些老娘们不知道的。
在李家父子面前,刷了一波高知,韩金花的脸上也多了洋溢的热情。
只要好大儿说的这个什么点办妥了,九十五号院的李家,在居委会那边就是头子。
她以后出门跟人斗法,那就算是有居委会撑腰了。
“胜利,这事儿还有什么说道没有,一块跟你爸说了。
他那眼珠子,就盯着轧机上的钢块呢,浅的很。
再有,老是这么来人,咱们家也招待不起。
你拿的那坛酒,喝了得有一半,就是最便宜的散酒,也得四毛一斤,一天五斤就是两块。
一月下来六十块,咱家砸锅卖铁也供不起啊!”
老妈说完,李胜利才知道她的火气是从哪来的,原来还是心疼钱。
账不细算也真是不成,这么算的话,一年七八百,确实也是一笔巨额的支出。
虽说招待不可能成为常态,但一年下来,这方面的开支最少也得几十块,对于老妈韩金花而言,几十块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如果算上这笔开支,算计一趟倒座房,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妈,您说的真好,我刚刚没考虑到这一点。
就是想着,从居委会手里,把倒座房要到咱们家,作为医疗点。
爸,这个你要记清楚了,先跟厂子说医疗点的事儿。
到了居委会,再说倒座房的事儿,这是试点,就让居委会,先把倒座房划到你的名下。
毕竟这事儿之前没有先例,打着公家的名义不好。
回去之后,厂里肯定问你有没有困难,烟酒糖茶、药品家具这一块,就得让厂后勤解决了。
家具、药柜这些都要老家具,毕竟咱们是中医么!”
听到大儿子,张嘴又要讹居委会的房产,韩金花的眉头当时就是一皱,但想到今晚的酒菜,她也就释然了。
听到儿子还要让轧钢厂的后勤提供一些物资,她也能接受了。
轧钢厂家大业大,单是每个月工人们占去的便宜,就能买下整个四合院了,不差这点东西。
看着心眼‘蹭蹭’长的大儿子,韩金花的心里也稍微安稳了一些。
看来这孩子还得放出去,这才出去几天,不但有了大人样,这心眼也多开了好几个。
“老李,儿子说的这些,今晚背过了再睡。
别明天见了厂领导,心里一急,嘴上再打了哆嗦。
建设、映红,多学学你哥,你们俩这医书看了也有一段了,屁都没背下来,还说比你哥学习好。
我看你们俩纯属草包,明天跟我一起醒,再背不下来,打死你们两个不用功的。”
感受着弟弟妹妹的哀怨,李胜利抓起窝头就啃,让他俩学医,就是为了分担老妈火力的。
甭想自己替他俩说话,家里老娘多少有些喜怒不定,用在弟弟妹妹身上才好,不然就该他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