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店集的老支书王胜庭,最近一段也是大限将至的模样。
这两年虽说借着机会让老支书去了一趟南方的竹子产地,但调养的结果一般。
本以为老支书能挺过这个冬天,没曾想,这才刚刚过了年,还不算真正的开春呢,那边就传来了噩耗。
开上车,急匆匆拉着两人回了马店集,老支书王胜庭家的院里院外已经挤满了人。
马小宝、王吉祥在前面排开众人,李胜利一路走到正屋。
屋里,披着棉被的老支书王胜庭委顿在一张圈椅上,一旁是新支书王庆平,以及马大队。
除了这两人之外,洼里的老哥赵满奎,太平庄的关大拿也在。
马店集的老支书王胜庭,如今可不仅仅是个卸任的支书这么简单。
他还是李胜利的一条纽带,对外连着京郊的其他村子,对内连着太平庄。
至于洼里跟山上,则是李胜利自己固有的关系,用不着老支书王胜庭来维持。
“小马,胜利来了,外面的人撵一撵吧。
我交待交待,交待完了,我就不用再遭罪了……”
见李胜利说来就来,老支书王胜庭这边也松了一口大气。
如今的马店集,跟当初差点吃不上饭的马店集,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这些功劳,老支书一点也没敢往自家身上揽,没有面前这个年轻人,马店集这些年的日子可就难了。
“嘿!
胜利啊!
你这一走,就是撇家舍业,没把马店集给忘了吧?
借你援手,我老汉算是多活了五年。
如今咱爷俩的缘分也差不多到这了。
丢下偌大一个马店集,我老汉没啥感觉,但就怕下茬人眼瞎,丢了马店集跟你之间的关系呐!”
老支书王胜庭急着找李胜利回来,倒也不是什么心血来潮。
而是驻在马店集,教授初级传承班的名老中医,给他诊过脉之后,给出的诊断,大致的意思,就是这两天了。
身后事,如老支书说的一样,老头没什么好担忧的。
但村子的将来,这老汉还想要管一下。
说白了,村子的将来,就是这老汉的身后事了。
“老支书,您安心的去,对马店集,我这边之前什么样,之后也是什么样。”
事到如今,李胜利也没说什么宽慰的话。
临了一关,老支书算是比较从容的。
山上的名老中医们,一样也有跨不过这一关的。
向死书,虽说成了几乎所有名老中医,人手一本的死亡笔记,但山上那边依旧有什么也没留下,就撒手的医界前辈。
千古艰难唯一死,说的可不是空话。
领导跟陆总那位,如今也要慢慢的面对了,到了最后,人都有无法舍弃的东西……
“你?
我对你小子,可是一点担忧也没有。
庆平行吗?
即便是庆平行,下一茬呢?
我们这些老农民讨生活真是不易,没你,就他们这样的,哪一个能让社员们过上好日子?
今天,我叫了满奎、庆平、小马、小关来,就是要临了的时候说道说道。”
艰难的抬头,扫了一眼屋里人,老支书王胜庭如是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