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峰道:“不错。其实在今晚之前,我已经猜到几分是谁冒充我了。”
褚云峰继续道:“我猜阳坚白这厮已经知道了我从大都私逃的消息,说不定就是他叔父授意他如此做的。”
孟明霞道:“不错,听他的口气,你背叛他的叔父,他是已经知道的了。他恨你这是必然的,但我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样下流的方法来陷害你?阳天雷身为金国国师,手下能人谅必不少,他要杀你,大可以侦骑四出,搜捕你呀!用到这样下流的手段,真是太令人想象不到了!”
褚云峰笑道:“孟姑娘,你是个光明正直的女侠,当然想不到世间会有许多下流的伎俩。这些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敢做,要陷害别人,还顾得下流不下流么?
“据我猜想,第一,阳天雷现在是脚踏两条船。他勾结蒙古鞑子之事,不能让不是心腹的金国武士知道,这样,他能够派遣出来搜捕我的人就不会太多了,他自己要坐镇大都,不能擅离,最可靠的就只有他的侄子。
“第二,阳坚白冒我之名,作出采花案子,武林中的侠义之上,自必是对我痛恨非常,这样就可断绝我投奔义军的后路!第三,若是我不甘心受他陷害,我自必挺身而出,找这采花贼算帐,这样,他们岂不是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找到我么?阳坚白自视甚高,在今晚动手之时,不问可知,他当然是以为一定可以胜得过我的,何况他还有贺九公这个老贼帮忙。”
孟明霞听他分析得入情入理,大为佩服,说道:“那么,你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褚云峰道:“经过今晚之事,贺老贼当然是要搬家的了,而且,就算咱们能够找到他,咱们只有两人,也未必是他们对手。暂时,我是想不出有什么好主意来了。”
孟明霞道:“不错,你的剑伤未愈,我的武功恐怕也还要几天才能完全恢复,目前找他们动手实是不宜。君子报仇,十年末晚,我看还是留待将来见了我的爹爹再说吧。”
褚云峰道:“孟姑娘,你又何必独自下山?你本来是准备上哪儿的?”
孟明霞道:“我准备前往飞龙山会爹爹。”
褚云峰笑道:“李盟主与你爹爹同行,你还放心不下么?”孟明霞杏脸泛红,芳心颇是有点着恼,但转念一想:“连屠凤也以为我和李思南有甚私情,又怎能怪得他胡猜乱想。”
褚云峰话说出口,看见孟明霞面色不对,这才蓦地省觉说错了话,后悔已来不及,同时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呢?我与她不过刚刚相识,难道我的内心竟然是在妒忌李思南而不自觉么?”
孟明霞淡淡说道:“李思南武功卓绝,人又精明,用不着我替他担心,我放心不下的是另一个人。”褚云峰听了,更觉得不是味儿,喃喃说道:“孟姑娘休要误会,李盟主是人中龙凤,我决没有轻视他的意思,只因他身负义军重责,我、我是难免有点过虑,但不知姑娘放心不下的却又是谁?”褚云峰的自辩故意扭转话题,想要掩饰他原来的意思,却不知这正是欲盖弥彰。
孟明霞心里暗暗好笑,当下说道:“我放心不下的是他的未婚妻子。”
褚云峰怔了一怔,诧道:“李盟主早已订了亲的么?他的未婚妻子现在哪儿,何以会令你放心不下?”
孟明霞道:“那晚高叫捉奸细的那个小喽兵,就是李恩南的未婚妻子了。”
褚云峰大为奇怪,说道:“她为何要扮作小喽兵?”
孟明霞笑道:“人家夫妻间的事情,你就不必管这许多了。总之,他这未婚妻子如今也正是朝着这条路走,和咱们一样是要到飞龙山的。她的江湖阅历可不能和盟主相比,是以我不放心。”褚云峰道:“哦,所以你要在暗中保护她的。”孟明霞不愿把个中曲折说出来,只好含糊说道:“也可以这样说吧。”
褚云峰满怀欢喜,暗自想道:“我只知道孟姑娘是倾心于李思南,却原来完全不是这一回事。嗯,只要不是这样便好了,我又何必去探听人家的隐私。”当下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赶快去飞龙山吧。”但求得与孟明霞同行,就不再问李思南和杨婉的事情了。
孟明霞把杨婉的身份告诉褚云峰之后,忽地心念一动,就像刚才褚云峰“说错”了话之后的想法一样,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他?难道我是怕他误会么?”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都发现了自己心底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