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功成名遂、要建功立业,这都不是什么难事。你不是要参加会试吗?只要你娶了我,就是金榜题名也不在话下!”
她急声道,为着目的甚至强忍着羞意一条条地列出了与她成婚的好处。是这样的急迫,以至于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刻,她通红的脸颊和闪亮的眼睛是如此无与伦比的鲜活而率真,是与国子监之面的故作大人的潇洒、行宫匆匆一瞥的肆意明快截然不同的娇憨烂漫。
他不禁微笑。
“你既入衡澜文会,那知我长兄是何身份吗?我此前不是有意瞒你,我的身份其实另有隐情……”
“只要你今日点头,成婚后你我甚至各过各的……”
“好。”
“你当真不考虑……一下吗?”
滔滔不绝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睁大了双眼,惊愕地看着眼前云淡风轻光明磊落的男子,“你、你刚刚说了什么?”
一双宽厚而带着炙人热意的手扶了上来,将她稳稳地扶落坐稳了,他才闲闲抬眼,低声笑了一句:“我说,好。”
“你答应了!”
华滟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他竟同意了。在迅速蔓延上心头的狂喜后,她感觉全身血液都冲向了脸颊。她双手捂着脸,指下肌肤滚烫地像是要把她自己给烧焦了一样。
天哪!听听她刚刚说了些什么!
她竟然主动问一个见了不过几面的男子要不要娶她!
她在心里无声地哀嚎了一句,母后,听听你女儿说了些什么胡话!幸好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不然她都没脸见人了!
等等,他?
华滟悄悄别了指缝,偷偷抬起头去看对坐的那个人。
那人正悠哉游哉地品着茗,转头欣赏着窗外景色。
齐曜脸上似乎生了第三只眼睛似的,几乎在她看过去的瞬间,就转回头来,敏锐地对了上了她的视线,冲她笑了笑。
华滟赶紧又把脸给捂上。
过了好一会儿,华滟感觉到脸上的热度渐渐消退了,才故作镇静地放下了手,重新坐好了,轻声咳嗽了一声。
“我……”
“随波,你……”
双目相对,两人竟同时开口。
“你先说!”
怔忪了一会儿后,又是异口同声。
华滟突然发现了什么,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齐曜有些不易为人察觉的脸热,他垂目,忽又觉这样不太好,便强行抬眼与她对视,沉静道:“随波。”
幽蓝色的眼眸里倏然泛起一点微弱的笑意:“这样叫你,不行吗?”
“你、你怎么这么自来熟……”华滟的声音渐渐低弱了下去。她恍然,他们都已说定了要成婚,不过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