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元初才要说话,明玦道:“中了这迷神引之人,终生便会听从落引之人的指令,起初还算正常,渐渐地便会变作傀儡,失去自己神智。鲁少主,你究竟为何要如此做?”
他脸上的笑此刻尽数消失不见,冷冷地觑着鲁元初,鲁元初倒也镇定:“帝君为何就说是我所做?”
明玦道:“不然呢,我妹子本来不想嫁给你,现在格外想嫁,难道不是你,还是别人?若是我同行的这位老友所为,我妹子今日要嫁的便是他。”
他所指的乃是玄狐君,众人的目光一时都聚集到他身上,玄狐君咳嗽了声,泰然自若道:“不错,那又如何。”
鲁元初咬牙不语,鲁瑛垣道:“帝君,或许此中有些误会,小二…怎会有那种诡异魔引?”
明玦帝君面色冷得怕人:“是啊,本帝君也正怀疑,鲁少主哪里来的魔界之物?”
鲁元初白着脸,却冷冷说道:“好个帝君,好个九渺神君,秀行同我本是青梅竹马,上了一趟九渺,便变了心不成?我同秀行的婚约早便定了,如今也是正正经经地行礼,你们联合起来,抢了我的人,又如此诋毁我,难道身
为上神,就可以这么不守规矩,不顾人伦么?”
明玦一听,气得色变,玄狐君将他肩膀一拍,道:“鲁少主,何必东拉西扯,敢作敢为些如何,做了便是做了…秀行一个小女孩儿,不喜欢你了,都知道当面直说,她也知道喜欢上自己的师父有些大逆不道,但她决定如此,这便是敢作敢为。你不接受或者大闹一场,也都可以,但你用这种下作的法子控制她,便是你的不是,说什么也是没用。”
明玦道:“不错,我认了秀行做我妹子,谁敢动她分毫,便是动了我!你想秀行变作对你言听计从的傀儡,如此居心叵测,我又怎能答应她嫁给你?”
萧若瑜听到此,就很是不屑,萧宁远老成持重,虽然皱眉,却仍未表态,萧如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颇有些不知所措。
鲁瑛垣见状,便看向秋水君:“秋水掌教,你也在场,此事你看如何处理的好,那迷神引,是否是小儿所为还有待商榷,只是九渺神君带走了我的儿媳,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难道九渺就要纵容此事如此发生?”
秋水君见他又将事情推到自己身上,又见明玦同玄狐两个虎视眈眈,便道:“正如鲁家主所说,迷神引之事还有待商榷,只是魔界的禁物怎么会出现在此,这件事背后
是否有更大的阴谋,这个必须要继续追查下去,而神君同秀行之间…此事因是前所未有,也不知内中到底有无隐情,详细如何…因此本座觉得,目前最紧要的,一是查明迷神引究竟何人所为哪里得来,二是尽快将神君同秀行寻回,而后才能再作打算,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萧如默便道:“鲁兄,今日之事…”鲁瑛垣很有些恼怒,然而涵养极好,只淡淡道:“就如掌督教所说,等寻回了人再说计较。——元初,我们走!”带了鲁家之人,浩荡出门而去。
明玦觑着秋水君道:“真不愧是掌督教,如此之会说话。”
秋水君不动声色:“帝君过奖了。只不过,当务之急是如何找回神君,如果神君不回九渺的话…还请帝君相助一二。”
明玦道:“这个也得我心情好了再说。”
秋水君道:“帝君既然认作是秀行的兄长,那也该知道,她就这样无名无分地跟着神君…”
明玦道:“郎未娶妾未嫁,郎有情妾有意,怕什么!何况只要我妹子喜欢,名分那种东西能当饭吃么?何况人生不过百年,我那老友动心,可是千万年才得一次,何必总是想着坏人快活。…难道是有人心里不好过,于是总想
着坏人好事么?”
秋水君道:“帝君说哪里话,我自是希望秀行好…只不过,这迷神引来的古怪,让人怀疑是不是魔界又有什么图谋。”
明玦道:“去罢去罢,又摆出这幅为了苍生的嘴脸来,殊为可厌!”
且不说在秋水君明玦众人聚在萧家议事,只说清尊抱了秀行,一路风驰电掣,期间见她脸上泪痕乱成一片,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怜惜,抬手替她擦了擦,擦下了许多脂粉,才露出一点儿肌肤本色。
秀行被迷神引所控制,迷神引虽然取出,但她整个人心神激荡,便晕了过去。
清尊察觉她没什么大碍,便抬掌望她体内输了会儿真气,察觉她脉搏正常,才停了手。
清尊人在空中,往下俯视,却见底下苍山暮雪,却并非九渺。清尊望见雪色中隐隐露出一方殿阁,便脚踏云头往那处而去。
慌乱诡异的场景,一幕幕地闪现,秀行打了个哆嗦,猛地睁开眼,本来惊慌莫名,忽然望见眼前一幕,却又呆住。
就在她对面,有一人静静躺着,容颜秀美,睡容恬静
之极,竟是清尊。
他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做揽着之姿,秀行定定地看着清尊,渐渐地那激荡的心情便安稳下来,最后微微一笑,将身子望他怀中凑了凑,双眼瞪大望着他的脸,片刻,又慢慢凑过去,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地亲了口。
秀行有些脸热,却仗着他未曾醒来,仍旧瞪大眼睛呆呆地只管看,似乎很难将目光从他面上移开。
她的小手也动起来,在他胸前摸了摸,又有些害羞,便滑到他的腰间,同样地将他抱住,摸到他身上淡淡温度,才觉心安般。
“师父…”轻轻地唤了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顺便又亲了两下。
蓦地听到头顶处他说道:“谁让你轻薄为师的?”秀行一惊,急忙要松手,却被他牢牢地往怀中一抱,身子便紧紧贴在一块儿。
秀行抬头,却见那双金眸,光芒灼灼地正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