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护卫蹙眉,看了眼男人白皙的面,想了想,“小姐是想将他绑起来?我看我还是先回府同夫人说一声,这人乃是外男,不好在咱们庄子上久待。”
“先别告诉我娘,难得有人送上门来给我做药童医治,这事儿我自有主张,我医术能不能精进就在这一举了,你可不要坏我的好事儿。”
“可是……”钱护卫听到这话一时倒不知道应该先担心自家小姐的安危名声还是担心此人的安危了。
“这人不是小姐的朋友吗?我看他伤势挺重,万一耽误了……”
“与我何干,他刚才差点把我掐死,等于欠了我两条命,他要是被我医死了也是死得其所!”顾疑月捂着脖子气道,“好了好了,快去找铁锁,这事儿你要是敢说出去,当心我罚你。”
“是。”钱护卫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姐当心。”说罢他出去寻绳索了。
翠枝走来,飞快地看了眼床上的人,“小姐,这人太凶狠,当心被他伤到。”
顾疑月磨了磨牙齿,怎么突然发起疯了?
“他的剑呢?给他拿来,应该是陷入黑暗里没有安全感,所以突然暴躁起来了。”
“是,小姐咱们还是一起出去吧。”
“嗯。”顾疑月拉好被子将他盖起来。
还挺白的,在边关待了那么久,居然都没有晒黑?
顾疑月去给自己捯饬了一副药,这几天怕是不能再说话了。
果然,第二日起来的时候,脖子痛得简直要人命,她忍痛去了前院,大老远就听到有人在闷闷的喊叫,带着几许无力。
等进了屋里,见他躺在床上,四肢皆被锁着,可是身体不停地扭动企图将手上的绳索挣脱了去。
顾疑月听到他喉间发出低沉微弱的声音,不由得意。
“顾疑月……”
“咳咳,咳咳咳……”
“你给我下了药……”
顾疑月清了清嗓子,没有说话,脖子一圈黑紫色,他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怕他在发狂,她也不会再将他锁住以后还给他下软骨散。
这要药吃了全身无力,人就像根儿软面条,看他还怎么对恩将仇报。
“……你找死……”
他的头发披散一片,面具被摘了,眼睛上重新蒙着一层褐色的布条,上面浸满了药汁儿,他的唇不似往日白皙,但是也不再如当日一般乌黑发紫了。
白皙的胸膛露在外面,上面交错的伤疤显得有些狰狞,手臂露在外面,无力地挣扎着,莫名带着一种孱弱憔悴的美。
顾疑月走过去打量他一瞬,轻哼,咳嗽了一声,等着看他的反应。
床上的人挣扎起来,头偏向她,似乎在听她的动静,对她防备异常。
本以为他会想起他昨天干的好事儿会道个歉,没想到他忽然瑟缩了一下,怒喝,“你要做什么?!”
他声音提高了不少,虽然依旧虚弱,但是顾疑月看得出他在戒备,他像是被触发了情绪的闸口,突然暴怒起来。
“该怕的是我吧。”顾疑月想到昨日经历,后怕地退后,忍着嗓子痛,“你体内有毒,眼睛也失明了,我有解药。”
他默然一瞬,语气中似乎带着了然的傲与轻视,“你想要什么?”
顾疑月蹲在床前,轻哼一声,“你说呢?”
他这什么态度,好歹她也是救过他的人,她起身出去,命人准备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