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齐琰就此收手。
并不是在忍辱负重,他只是嘲弄陈季这类人的理想抱负。
齐琰看着无碑的墓,他轻轻说:“我依然觉得你们太过天真可笑。”
他跪下,将酒撒在坟前。
“但我开始觉得,天真可笑也很好。”
寅时。
睡梦中的范华被吵醒了,有人在不休不止地敲门。
范华带着起床气披衣前去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齐琰,一头雾水问道:“赵王殿下?”
齐琰点头,说道:“我决定,帮你们。”
范华瞌睡顿时醒了,推门道:“殿下请进。”
不知谈了多久,齐琰走出了门,范华靠在门上,叹了一口气,拿袖子擦了擦眼角。
卯时。
天亮了。
虞枝枝迷瞪着从床榻上坐起来,她扶额,感到头痛欲裂。她缓慢回忆起昨天,她和兰仲白、焦子阳两人一大早就上山游玩,可惜天公不作美,半途下了大雨,他们三人只好狼狈躲雨。
为了不浪费悉心准备的美食,虞枝枝提议大家就在凉亭享用。
摆好酒菜,虞枝枝闻到清甜的果香,她一饮而尽。
“唔……”虞枝枝动了一下,感到浑身酸痛。
原来昨天她误饮了酒,没想到酒劲这样大,她简直以为有人趁醉将她暴揍了一顿。
她用手撑着榻起身,这才发现她并不在驿馆里,这里是……白氏山的驿舍。
虞枝枝心中一惊,她连忙往对面的床榻看过去,那里铺盖整洁,看起来并没有人睡过。
虞枝枝迟疑着低头,揭开衣摆,将手指往里探了一下。
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虞枝枝放下心来,她起身坐到镜前,她的眉依旧是英气的,喉结也结实地沾在脖子上。
她缓缓用手摸了摸脖颈。
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的刺痛,但摸上去,却一切正常。
铜镜中的虞枝枝紧拧眉心。
齐琰究竟有没有看透她的身份,这个问题她决定暂且搁置一旁。
如果齐琰没有看透,那自然是最好。
如果齐琰要装傻,她也愿意装傻。
她总不能为了齐琰逃离白氏山,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镜中虞枝枝的神色渐渐坚定起来,但门口一阵敲门声响起,让她不可抑制地惊慌起来。
她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这才缓缓站起来去开门。
但门口站着的并不是她害怕见到的那个人。
齐琅站在门外,锦衣少年看着虞枝枝,脸上带着含蓄的笑意:“枝枝,你最近可好?”
虞枝枝紧张地看了一眼四周,竖起手指抵在唇边:“嘘。”
她伸手将齐琅拉了进来,反手关上门。
她对齐琅说:“殿下,现在我是虞昭,可不能露陷了。”
齐琅靠在门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方才虞枝枝的手握了上去,他神色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