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仲白笑道:“这有什么打扰的,对了,你可以睡我的床,我的床要整洁一些,早上才换了新被褥。”
虞枝枝勉强一笑,心里还在想要找个什么理由拒绝。
范华讲完经,叫虞枝枝到他书斋说话。
虞枝枝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抬头一看,兰仲白和焦子阳竟然在站在外面等她。
焦子阳急匆匆过来,说道:“我表兄还在学堂等你,快跟我们走。”
虞枝枝点头,又看见卢文君走了出来。
卢文君看见兰仲白和焦子阳,她愣了一下,远远行了礼,走过来和虞枝枝咬着耳朵说话:“你要不要住在我屋里。”
焦子阳和兰仲白大惊失色:“不行!”
他们两人耳力极佳,夜晚很安静,卢文君的悄悄话传到了他们耳中。
虞枝枝对着卢文君尴尬一笑,转头一望,兰仲白皱着眉,略带狐疑地看着她们两人。
虞枝枝不敢露出更多破绽,说道:“我和仲白兄一起住。”
她眨了眨眼,暗示卢文君。
卢文君明白过来,说道:“我说错了,我是说,我让范公单独留一间屋子给你住。”
虞枝枝今夜终于可以安然入睡了。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兰仲白扯过她,拉她到一边去说话:“我听说范师在打算为卢女郎召婿,如果你不想娶她,就要考虑考虑她的名声。就算不是住一间,今夜卢女郎邀你住下,也颇为不妥。”
虞枝枝犹豫半晌,终于对着卢文君摇了摇头。
虞枝枝跟着兰仲白到了邸舍,走到兰仲白的门口,她的脚步有些迟疑。
兰仲白本走在虞枝枝后头,她停住脚步,兰仲白一下靠她极近。
兰仲白问她:“怎么了?”
他抬眼看虞枝枝,他看着虞枝枝近在咫尺的脸,她硬挺的眉边沿处有些毛茸茸,看上去是被画过,又不小心蹭到一些。
虞昭为什么要画眉?
这行为太过女气,兰仲白细细一想,虞昭整个人也实在女气,还处处透露着怪异。
兰仲白眉心一跳,忽然后退一步,差点跌倒。
虞枝枝伸手要扶他,却被兰仲白躲过,虞枝枝问道:“仲白兄你怎么了?”
兰仲白猛地摇摇头,他转身背对着虞枝枝说:“我还是去和子阳兄挤一晚上。”
虽然不知道兰仲白什么突然改了主意,但虞枝枝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她点头:“好啊,仲白兄早些休息。”
兰仲白踌躇说道:“你也是。”
一夜过去,齐琰推门而出,昨夜他显然睡得不好,一脸青黑之色。
他一出门,听见有人在说话:“我昨天看见了虞昭,你们说,他怎么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白氏山?他父亲是整个大雍的罪人。”
有人反驳:“听说当年那场大战有可疑之处,连范师都说过,不要妄断当年是非,况且,若虞昭真的不堪,那兰仲白和焦子阳怎会将他当做好友?王三郎,你莫不是嫉妒虞昭吧?你之前信誓旦旦你会成为范师的入室弟子,现在却还只是个记名弟子。”
王三郎不服输道:“那是虞昭自己厚着脸皮去缠上兰仲白和焦子阳的。”
对面人说:“不对吧,我听说昨夜兰仲白还和虞昭抵足而眠,这难道是厚着脸皮就能做到的吗?”
哐当一声,门被重重关上,面容俊秀的年轻男人走到吵闹的人群中间,他握着腰间的环首刀,苍白的脸上隐约有肃杀的寒光。
他扫了王三郎一眼,王三郎莫名胆寒,快步走远了。
留下一人怔怔站在那里,齐琰一字一顿问他:“抵足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