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喻的声音有些忧郁,长星心中软了下来,气势也颓败下来:“我是没你经历的多……我只是不明白,你们明明可以在一起的,却要这样彼此折磨,那些你担心的事情,毕竟还是没影的事啊……何不活在当下,至少当下,你们两情相悦啊……”
白喻静静听着,半晌,却叹息一声:“当时,我也以为,我可以接受,可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我并不如我想的那般洒脱。”
长星有些不明白,白喻说的不能接受,是指不能接受他自己的兽身,还是不能接受妙音女王是兽,不过长星没有询问,很多事情,旁观者根本不能感同身受,就算是她理解了白喻的意思,又能做什么呢?
有些伤口,就得自己慢慢舔。
长星伸手将圆凳捡起来,又取出一张蒲团放在地上,盘膝坐好,这才看向白喻,道:“人生烦恼就六个字:放不下,想不开,其实有的时候,不一定非要放下、看开,太上忘情也并不是无情,而是,不让情左右我们罢了。”
白喻抬眼看长星:“说的容易,你能做到?”
长星冲他灿烂一笑:“做不到,但我正在努力做!”
白喻气息滞了滞,他早就知道长星和顾承天之间的事,这次顾承天被困猿人界,长星和顾承天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但长星也只是沉沦了几天,便又恢复正常了……
其实她心里压抑的感情,并不比自己少,但她却能努力做到不为情所困,反而是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这样要死不活的……白喻越想越汗颜,心中对长星倒是更佩服了几分。
白喻正愣怔间,却听耳边传来长星幽幽一句:“注意点形象,哈喇子都快掉榻上了!”
白喻急忙回神,吸溜一声,将口水咽下,怒目瞪着长星,长星正盘腿坐在地上,双眼微闭,淡淡开口:“别瞪我,榻可只借你一晚,你就好好享受吧,明天你就得睡地板了!”
白喻咬牙切齿,朝长星挥了挥拳头:这臭丫头,亏他刚才还觉得她可敬可爱呢!
这次谈话,虽没有最终解决问题,但白喻到底是恢复了不少,拿着阴阳幡独自研究了半宿。
天还未亮,白喻大大地打了个呵欠,突然道:“出发!”
长星惊喜:“你看出什么来了?”
白喻斜她一眼:“没。”
长星略微有些失望,又看一眼外面,漆黑一片:“这么早,天还没亮,等天亮再走是不是更好一点?”
“这你就不懂了吧?等太阳出来,整个荒海,就跟个炼丹炉似的!你要想烤着,那我也没意见!”
长星闻言,已站了起来,快速收拾妥当,趁着月色向荒海进发。
荒海上人迹罕至,几乎没有植被,没有水源,就连灵气也十分稀薄,大地上只有一望无际的黄沙漫漫,黄沙被风吹塑成各式各样的山丘、矮坡,在微光的映射下,显得沧桑又诡异。
白喻没有进灵兽环,与长星一起低空飞行,仔细地关注着地面上的沙海,他总觉得阴阳幡里出现的图文,像是地图,那些弯弯绕绕的符号,或许代表了山丘或者河流……
二人找了不过一个时辰,太阳便出来了,荒海的白天和黑夜,好像没有过渡一般,在太阳出来的瞬间,荒海已化身为烤炉,长星视线里出现的一切,似乎都被烤化了一般,带出模糊的蜃景。
尽管长星祭出了灵力护罩,却还是汗如雨下,长星看白喻浑身皮毛都湿透了,到底有些心疼,强行将它塞进灵兽环,又在乾坤戒中翻了半天,翻出一块白丝帕来。
这丝帕是万年冰蚕丝织就的,属于冰系法宝,不惧炎火,最是清凉。
长星掐指捏了个诀,白丝帕倏地变大,盘旋着飞至长星头顶,丝帕上宝光隐现,突然喷出一股白色冰雾落在长星身上。
冰雾瞬间便将周身的炎热逼退,长星顿时觉得清凉无比,又继续向前寻找,白喻已将阴阳幡上出现的图文,刻制到一枚空白玉简上,长星双眼一错不错地紧盯着下方。
一连找了半个月,长星也没有找到与阴阳幡中图文相符的地形,不禁问道:“是不是我们猜错了,这并不是地图,而是一种文字?”
白喻趴在灵兽环中,看着外面的景色,神色少有的郑重:“应该不会,可为何找不到相似的地形呢?”
长星四处观望,正要说话,却突然顿住了,目光紧紧地看着远方天地交接的地方,那里似乎有些不对……
白喻被长星目光吸引,也向地平线看去,只一眼,便是面色大变,疾声说道:“快!布阵!祭出玲珑屋!”
白喻话音未落,长星也已看清楚,遮天蔽日的滚滚黄沙,如海浪般疾速向自己所在的方向卷了过来,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长星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只是按照白喻的指示,迅速地祭出阵盘,又打开玲珑屋,长星前脚刚进屋,整个天地便瞬间漆黑一片!
长星摸索出几块月光石照明,玲珑屋外,五行天心阵激发的灵力光罩上,已铺满了黄沙,将阳光全部遮挡。
“这是怎么回事?”长星有些呆呆地看着灵力光罩上的黄沙:“我们似乎是被黄沙掩埋了?”
白喻也看着头顶的护罩,有些担心地道:“我们现在是在地下了,上面不知已堆了多厚的沙层,不知道这阵法能承受的住不?”
“咔嚓……嚓……”白喻话音未落,头顶的阵法护罩已隐约出现了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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