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们也是各种锦衣华服,或执扇或配刀,或高大威武,或斯文有礼。
时楼走过长长的街道,路过耍火圈、丢大缸的杂技,还有崔迪的驱蛇人,一路寻找那位珍珠祭司的身影。
但从繁华圈的这头走到那头,一直都没有找到了那个珍珠祭司。
倒是各种热闹都瞧了一个遍。
直到人群散去,天亮之后。
他才又再次看到了对方。
之后,他便开始慢慢的发觉了,这片繁华人世好像一直在重现着千余年前,那位珍珠祭司身处于大唐时,曾经发生过的一些故事。
他再次看到对方时看似是第二天的早上,但实则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
对方的模样很狼狈。
他被一群穿着红衣服配金刀的金吾卫压着,绳索拴着,带到了城墙底下。
对方也不知犯了什么罪,竟被圣上亲自下令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了。
那场景有吓人,可是众人看不到时楼,不然就他身上穿的那件白袍,也该被大街上骑马飞走的金吾卫抓走,处个极刑。
他也再次看到了那个和尚,对方就站在人群外,摇头叹着气,昨晚才见过的白白胖胖的模样,足足瘦了一圈。对方曾带着的小和尚也不在他的身边,他的袈裟还有布包还是那一身,却更加破烂了。
凌迟刑罚足足执行了三天,三天过去,珍珠祭司被五马分尸。
眼看着这一幕落下后,和尚才摇头离开,踏向了远方。
故事到这里原本就该这么结束的。
但可想而知,并没有。
又一个月升日落过去后,时楼又再次看到的那位珍珠祭司。
对方的模样完好无缺,他换了一身不起眼的普通寻常打扮,带领着一支商队,在从大唐前往西域的路上。
同时,那个祭司再次看见了他。
不过这一次,这位珍珠祭司的脸上不再出现不悦,而是拿着一个奇怪的,像是装画的长盒子,整个身体还有心神都一直处在一种异常亢奋而激动的状态。
所以对方看到他时,整张脸都很高兴,甚至给人以这样的错觉——对方是因为看到他的出现而变得更加高兴的。
“是你,你又出现了!”
时楼也很疑惑,他皱着眉头,观察着对方的状态,目光有些警惕的看着这个变得有些不一样的珍珠祭司:“是,我又出现了。但,你不是……死了吗?”
“死?”那位珍珠祭司听了他的话后,不知什么情况,突然便更加激动而亢奋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死!我永远都不会死了!”
时楼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
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对方便打开了那支对方一只宝贝不已的长盒子。
然后将里面的画卷拿出来,打开,然后目露期待,兴奋又激动的望向他:“你看!”
一看到那幅打开的画,时楼的目光便对上了画里的一只恶鬼的眼睛,不知为何,心神顿时便如遭重击一般,被重锤了一下。他立刻迅速的将目光从恶鬼的眼睛处移开,然后再次定眼一看,这满目的恶鬼,不就是当初那和尚曾说过的,珍珠祭司亲手所画的‘地狱图’。
但是,里面的那些恶鬼,分明是活的……
“你看到了吗?”那位珍珠祭司温柔的将手抚上的画卷。“你看到了对吧,他们活过来了,我创造的这些恶鬼,全部活过来了!”
时楼目光晦涩的收回了视线,他道:“我看到了。”
他忍不住再次将目光那张长长的画卷,投向那些恶鬼的眼睛,脑袋疼的几乎快要爆裂,但他面上仍然是平静的,他向着对方再次问道:“所以……你也确实是已经死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