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渺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神情亦是沉穆。
士兵将整个乱葬岗围护森严,负责迁葬法事的道人们,手捧香炉法器等物绕着程贵嫔的坟冢唱念许久,退散开来,再请祭台于前,围坐左右。
高序捧着装有程卓人头的木匣上前,掀开匣盖,跪奉至萧劭面前。
按习俗,迁葬时多以禽畜之血为祭,而萧劭却选择了以仇人之血代替,其意之决绝,令在场诸人无不心下生畏。
程卓身亡多时,头颅又以药水封存,早已血干,最终只能以火焚之,化于墓前,留下一滩黑红相间的灰烬。
法事既全,便要开启坟茔。
彩漆描绘的棺椁被抬了过来。萧劭从发冠下勾出一缕发丝,取过道人奉上的银剪剪断,又以同样的方法、剪下阿渺的一绺头发,束在一起,放入玉盒,与其他的随葬品一起摆置到了内棺之中。
他握了握阿渺的手,感觉触手冰冷,想起当年埋葬母亲时入殓简陋,待会儿的情形怕是难以承受,遂道:“这里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你先去马车上等我。”
阿渺面色泛白,却摇了摇头,回握住萧劭的手,“我要和哥哥一起。就像……那时一样。”
坟茔很快被打了开来,萧劭亲自上前、撩袍入到坑中,用锦布裹起母亲遗骸,将其抱入棺内。阿渺跟了过去,从侍者手中接过礼服、礼冠,一一放入棺中,又将自己与萧劭的衣物各自剪下一截,随葬其间。
周围随行臣将大多都是经历过当年宫变之人,此时眼见兄妹二人沉静穆然地安葬亡母,俱是心怀感慨,各自执臣子礼,在一旁敬跪下拜。
阿渺手扶着棺沿,眼泪默然而下。
他们做到了。
这么多年,她和哥哥都好好活了下来。
就像阿娘当年希望的那样……
所以阿娘她,应该能放心了吧?
萧劭走到阿渺身旁,揽着她微微站离了些,望着描绘着彩鸾图案的红漆棺盖被徐徐合上,低声道:“还记不记得当年离开的时候,我们说过些什么?”
“记得。”
阿渺噙着泪,“哥哥说,当年开国先祖被围困在金麟城的时候,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可最后还是夺得了天下。”
她将头-->>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