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又是送谁了?”
“小皇子身边那个随从。”
花酌枝想了会儿,有些担忧,“那不是一般随从,他名为陆繁,是镇国将军陆禀的长子,往日还要回大燕去承爵的。”
沈碎溪无所谓地笑笑,“我又不会拦着他不叫他回去,他要回就回,回去之前,我先好好教教他房里那些事,免得他往后成婚了,遭人嫌弃。”
【作者有话说】
贾方正:殿下,请大胆的偷情吧!我会帮殿下保密的!
走婚是摩梭族的传统,摩梭族属于纳西族,主要在云南四川等地,这里写的南疆会借鉴一下其他民族有趣的习俗。
唯一纯白的花酌枝
入夜,萧见琛在王文才的带领下来到神殿,进门前,他老大不愿意地摸了摸胸前的银饰。
“能不能把这个摘了,丁零当啷的,吵死了。”
不仅如此,他的手腕上也戴着一圈粗重的银镯,走路时总会发出响声,又吵又沉。
王文才笑着摆摆手,“不可不可,这些都是祭司大人亲手做的,可保平安,长命百岁。”
萧见琛撇了撇嘴,他才不管是谁做的,他一个汉人,却穿一身苗疆人的衣裳,这让他浑身都不自在,更何况花花绿绿的,丑得简直没眼看。
“夫人,大人就在里头,夜里神殿不可入外人,请夫人自己进去吧。”王文才帮他开了门,指了指门内。
萧见琛侧头打量片刻,里头黑洞洞的,只有远处一点微弱的光。
不知怎地,他突然想起昨晚那条大蟒,心里有些慌张,“里面是什么?屋中为何不点灯?”
“借天运不可大肆张扬,只有祭司大人才能点灯,夫人一直往光亮处走,便能走到祭司大人身边。”
萧见琛咽了下口水,一脸紧张地迈脚进门,方进了屋,便听见身后沉闷一声,再回头时,大门已经紧紧闭合。
神殿中央的花酌枝听见动静,将身前的烛台端起来,朝门口方向举着,“你来了。”
依旧是沙哑苍老的声音。
萧见琛不自在地拽拽脖子上的长命锁,慢吞吞走过去。
跪坐在地上的人穿着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衣裳,如枯草一般的花白头发系成两个麻花辫,萧见琛看着那两根绑头发的花绳,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坐。”花酌枝佝偻着肩背坐起来,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哦……”萧见琛在离花酌枝一掌的距离盘腿坐下,使劲缩着肩膀,生怕不小心碰到身边的人。
“为大燕借运无需你出力,你就在旁照顾我就是,若我晕倒,记得喊人。”说完,花酌枝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整个身子几乎要趴在地面。
萧见琛吓了一跳,他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往花酌枝背上拍了两下,“祭司大人,你没事吧?”
花酌枝慢慢止住咳嗽,摇了摇头,“没事。”
死不了,但借运总要付出些什么,他现在的身子跟老人无异,一呼一吸间都十分困难。
“那个……”见花酌枝这么大年纪还得为大燕借天运,萧见琛也有些于心不忍,他酝酿片刻,终于憋出几句好听的话,“祭司大人为我大燕借运,我萧见琛铭记于心,永生不忘!这份恩情,我来替大燕百姓报答大人!”
花酌枝眨眨眼,突然起了逗人的心思,他往萧见琛那边挪动身子,顺势把腿伸到萧见琛跟前,“那你给我揉揉腿吧,在这儿坐了太久,有些累。”
萧见琛:“……”
他看着那条横在自己眼前瘦弱的腿,双手紧紧握拳,没过一会儿,指甲便在掌心中刻下几道月牙。
两人就这么僵持起来,花酌枝不动,萧见琛也死活下不去这个手,直到安静的环境中响起隐隐约约的磨牙声,花酌枝才放过他。
“算了。”他收回腿去,摆了个萧见琛看不懂的姿势,缓缓合上眼睛,“我要在这里坐一夜,偏殿搁了竹榻,你若是困了便去睡。”
闻言,萧见琛连忙将身板挺得笔直,“我不困,我就在这里陪着祭司大人。”
花酌枝没再讲话,他闭着眼睛跪坐在地上,像是睡着一般。
没过一会儿,身侧突然响起轻微的鼾声,花酌枝睁开眼睛朝身边望了一眼,只见方才还说着不困的人竟就这样坐着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