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声尖利,真像是厉鬼一样,听得一旁三人都心生冷意。
裘桓一寸寸收紧手指,直到孟佑被掐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艰难地喘息,这才松了手,任由孟佑跌落在地上。
“你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个?”裘桓居高临下看着他,“专程跑来通风报信,你是想让我把他给追回来?我记得,你不是挺讨厌我的。”
孟佑无法克制地呛咳,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裘桓,神情复杂至极:“至少他在你身边的时候,我还能见到他。”
裘桓闻言,微微眯起眼睛,似乎第一次看清楚了孟佑。
孟临殊这个弟弟,被孟临殊捧在手心里,一点委屈都没吃过,裘桓过去经常因为孟临殊对孟佑太好而争风吃醋,现在却忽然替孟临殊不值起来。
裘桓一脚把孟佑给踹开,踩着他的肩膀不准他爬起来:“你哥对你那么好,恨不得把你宠到天上去,你为了自己那么一点狗屁私心,就这么把他给卖了?”
孟佑吃痛伏在地上,闻言猛地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来,却又被裘桓毫不留情地踩了回去。
他半张脸都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却还是强撑着吼道:“你懂什么!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裘桓闻言没有动作,孟佑却伏在那里哀哀痛哭,眼泪沿着面颊滚在地上,看起来可怜至极,嘴里翻来覆去地重复着:“他不会再回来了……他不要我了……”
裘桓被他哭得心烦,看江迎一眼,江迎连忙找人把孟佑给架走了。
裘桓静静站在原地,嘴里叼着的烟头忽明忽暗,良久,忽然道:“给我去查,孟临殊和曲驳这几天的行程。”
房中本来一点声响都没有,他这么开口,倒有种山雨欲来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江迎脸色凝重地回来,低声同他耳语道:“三公子和曲驳……确实买了这两天出国的机票。”
裘桓一句话都没有说,整个人都像是僵在了那里,脸上的肌肉也在不受控制地抽动,倒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马上就要克制不住自己。
江迎离他最近,看得最清楚,也最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几欲择人而噬的恐怖气息,哪怕跟了裘桓这么久,这一刻,江迎也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尽力低着头,生怕裘桓会迁怒自己。
他这样子太过可怕了,陈崆生怕他气出个好歹来,刚要开口,就见裘桓突然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第一次电话没有接通,裘桓习以为常地又重播出去,这次终于接通了,屋里太静,能听得到电话那边的人“喂”了一声,裘桓就说:“是我。上次你走了之后,这么多天咱们都没联系了,怎么样,最近戏拍得如何了?”
从声音上来听,他的语气居然十分正常,还带着点笑意,倒好像是没事干打电话过去闲话家常,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分明是火山爆发前最后的冷静。
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我以为我们上次已经说清楚了。”
“说清楚什么?你可没说那两个字,我也没同意呢。”
“裘桓……”那人叹了口气,声音又清又冷,动听得挺无情,“有必要这样吗?”
“怎么没必要。”裘桓笑了一声,可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艰涩,“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俩少说也睡了两年。同床共枕这么久,你话都不说清楚就想走?”
陈崆到这里已经听出来,电话那边是谁了——
能让裘桓这么说话的,也只有孟临殊一个人。
孟临殊半天没有再出声,就好像是和裘桓说话,是一件很费力气的事,要花费很多精力,才能让裘桓明白他的意思。
许久,孟临殊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一定要说清楚,那咱们……”
可裘桓猛地打断了他:“就这么电话里说?不然这样吧,后天我生日,还是老徐的酒店,你过来咱们一起庆祝一下,到时候有什么想说的,当面说。”
其实裘桓从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之前定下的生日方案全都作废了,毕竟孟临殊和他闹成这样,肯定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岛上,所以裘桓就把徐方源的酒店给包了下来,把准备的花全都摆在了这里,想要生日那天,和孟临殊见面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