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澜江鹰视狼顾缓抬起眼眸,令人琢磨不透,谁都无法容忍在自己的地盘撒野,他也不为过。
衙内走廊,潘樾拂着手步伐匆匆走过,身后上官芷端着手穷追不舍:“樾哥哥,你这是要去济善堂?我与你一起前往如何?”
“无妨,我自行前往即可。”他步伐未停拐角下台阶,“我还有别的差事要交给你。”
“什么差事啊?”她饶有兴致地撇向他。
潘樾不语,迈着步伐继续朝前,见他这副模样甚有不解,她只见距离越来越远,索性迈步跟上。
公堂外,上官芷端着手落落大方从一侧走廊拐角走来,探头巡视了一番,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刘捕快。”
刘捕快抬手扬了扬,她不紧不慢从台阶上而下:“樾哥哥说你这边有线索,让我跟进一下。”
“是什么线索?”
“之前大人问过我令牌失窃之事。”清风吹拂过她脸颊,鬓角两缕发丝随风飘起,掠过高挺的鼻梁,“让我找到当年负责此事的孙捕头,今天总算找到了。”
她一喜:“那太好了!走吧。”
刘捕快侧头朝大门方向点了点:“走!”
街市上,两阁楼之间高高挂起一弧红灯笼缓缓摇曳,刘捕快同上官芷迈着步伐走入一间客栈,他将手撇了一下:“雅客居。”
她左顾右盼巡视了一番,屋内客官并不多到有些清静,他脸色微变注意到有一穿着店服一弯着腰手持一块布擦着一张桌面的男子。
“孙捕头?”他目光不移试探性启唇道。
男子侧身之际恰好注意到二人,闻声不禁打量起眼前一身衙役服的刘捕快,蹙眉打量许久:“刘捕快?”
本以为有所难度,没成想找起来还真不费劲。
“这位就是县衙前任捕头孙方。”刘捕快与她相视一笑,朝着他指了一下,随后又看向孙方,将手指向她,“这位是上官小姐。”
孙方面带微笑,眼角鱼尾纹深沉,上唇方须髯若神有礼微微前倾着身子:“上官小姐。”
上官芷盈盈一笑点头回应:“我们今天来是想问一下,你可还记得当年灯会案的证物?”
“那个带有水波纹的令牌,你可还记得?”她着重强调道。
孙方因此反应并不夸张,他叹了口气垂眸感慨:“哎,一辈子也忘不了啊。”
“要不是当时丢了那块令牌。”他蹙眉不已,抬眸看向上官芷,她神情一滞仔细聆听,“县衙怎么会把我辞退?”
刘捕快一脸真挚目光落在他身上,只见他发自肺腑:“我又怎么会变成今天的跑堂呢?”
“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上官芷听此焦急道。
“哎。”孙方一脸无可奈何,不自觉摩挲着手里擦拭桌面的布,“当时恶蛟的传闻闹得人心惶惶,四大宗族也给出了压力,让县衙如期破案,并且给一个交代。”
“我们是没日没夜的查呀。”她垂眸若有所思,继而抬眸朝他直视而去,“唯一的线索就是嫌犯掉落在案发现场的一块水波纹令牌,我知道此物重要,一直非常地小心。”
“县衙内外也都加强了戒备。”三人面面相觑,他话锋一转,“但没想到有天晚上,有人来偷令牌,被我发现了。”
“我当即跟他交起了手。”孙方脸色露出一丝无奈,直摇了摇头自嘲,“奈何,技不如人呐,武功不敌他,被他逃走了。”
上官芷抿了抿嘴,轻启红唇继续问道:“那你还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吗?”
“我记得……”应声,他追昔抚今蹙眉不展思索片刻,“我记得他当时黑衣蒙面,仅能从他的眉眼和力气判断。”
“他是个黑衣男子。”孙方回过视线,与她相视,“而且,个子不高。”
她眼眸露出一丝明亮仍满腹疑云,睇眼至一旁,暗自揆情度理。
不惜冒险也要偷回令牌,应是真凶所为,但转念一想,他方才所言外貌是个年轻男子,年轻男子?她蹙眉不语,回想起七日之约里曾经过顾雍和蔡升,他们皆不符合此条件。
不是顾雍。
思虑须兒,顿然一滞,难道是顾雍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