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接茬儿:“信甚名谁?做何官员?”
“禾阳县令。”他脸上闪过一丝奸笑。
“姓潘名樾。”
济善堂内人声鼎沸,屋内光线微黄,泛着光晕,潘樾站在桌边交叠着双手于胸腔前方睇眼观摩了一番囱,一旁无所事事的卓澜江垂着头活动了下筋骨,背手于身后打量起边边角角。
“诶诶诶,贵客光临,有失远迎呀!”
闻声,齐头目光望向一边,顾雍穿着金色绸缎活似帝王一般,脸上漾着笑容步伐蹒跚绕过摆放在之间的香薰炉,忙拱手略表歉意:“失敬,失敬。”
近在咫尺,他脸上骤然一变沉了许多,笑容也便不复存在,观摩须兒二人的容貌,只觉似曾相识,但的的确确从未见过。
顾雍打拱作揖于身旁走了一圈,眼眸落在他们身上不自觉打量起来:“我看着二位……很眼熟啊?”
“你们……”
“那说明啊。”潘樾侧目盯了一眼,卓澜江闻言抬起手摩挲着下颚的胡须眼眸躲闪,不语,他回眸一笑巧妙化解危机:“适合做生意。”
心存疑惑弯曲着身子观摩起二人的衣裳,顾雍丝毫没有放下戒备之心,并无异常,半晌,他察觉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终于从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吼,也对,也对。”
“二位……确定是要潘大人的命?”他龇牙咧嘴故作微笑不绝,摩挲着手指以做掩饰。
“是。”卓澜江肯定道,一旁的本尊直视而去充满笑意。
“哟?潘大人可贵呀。”他龇牙咧嘴拾起笑容面具,心中暗自翻涌,摊开手指悬置空中:“一口价,五百两。”
潘樾笑了笑,他一个做生意之人居然不问缘由,竟匆忙定价?脸上的五官顿然舒展,眉头扬了扬:“不问缘由?”
顾雍抬眸迎上他琢磨不透的目光,微微先后倾斜仰头,一笑置之:“取人性命,无须缘由。”
他揣着手若有所思抿着嘴唇浅笑,睇眼至一旁,卓澜江从衣襟里取出三块沉甸甸的金锭子,将其稳稳当当放在正前方桌面上:“五百两。”
顾雍仰人眉睫揣着手,有些意料之外,心一漾饱眼福:“直接给金子啊??”
“也好,也好。”两人脸上只笑笑,仍不言不语,他迫不及待弯曲着身子伸出胖手拾起两块金锭子于耳畔敲了敲,摩擦传出声响,是金锭子错不了。
将其揣进衣襟内笑意藏不住,再次呢喃细语:“也好,也好。”
“我听说济善堂,不仅能帮主顾杀人。”他欲抬步,脸涩一滞闻声旁侧而视,旁敲侧击,“还能按照主顾指定的用任何方式去杀人?”
“那是当然。”顾雍毫不掩饰揣着手回应道,“本堂的宗旨便是杀人取命,消愁除怨——”
“力促天下太平。”他左顾右盼了下二人,倒是冠冕堂皇。
两人静静听他娓娓道来:“方式方法呢,火烧水淹?抠心挖肝这些都行。”
卓澜江一天不动声响皱起眉头来,继而抬眸落在一侧波澜不惊的潘樾身上,“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
“就是这些花活呢。”他频频点头故作听懂,顾雍话锋一转,明里暗里隐晦着,“得加钱。”
他龇牙笑如虎,表面唯唯诺诺却不如内心野心勃勃,果真是个见钱眼开之人。
“好。”潘樾笑意不止,抬手于一侧卓澜江眼前,怕他瞧不见,特地食指与拇指摩挲了几下,“那就再加五百两。”
顾雍闻言笑得不亦说乎,他未曾想到竟真有人用花活要潘樾性命,略有惊讶:“要花活?好好好好!”
卓澜江对此怔了怔,他丝毫不客气将手悬置自己眼前,手插在要腰间不为所动,潘樾见他无动于衷,皱了皱眉立即上手从他别在腰间的袋子拽了下来。
他抿嘴略有不屑,注意到顾雍还站在眼前,只能从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抬眸。
潘樾皱眉的脸色悠然不复存在,立即笑脸相待得将手里的钱袋迈着步伐朝前走去,步至一边缓缓倒出三块金锭子。
顾雍脸上笑意藏不住,紧紧盯视着他手里沉甸甸耀眼夺目的金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