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汴在一旁瞧着,暗暗心想,刘协虽小,但应答进退自有章法,与原身那沉闷木讷的性格比起来,的确更受老皇帝的偏爱。
灵帝愈发高兴起来,一张脸上不知笑出多少褶子,“你倒孝顺。”
柳汴就这么被冷落着,他看着床上这一顿父慈子孝,无端觉得有些尴尬,想要拂袖离开。
但想到自己的打算,也只能按耐住脾气。
瞧出柳汴的局促,再看灵帝和刘协这架势一时半会好像想不起这个人来,张让出声提醒,“陛下,大殿下还等着呢。”
灵帝状若无意又带着几分责备的瞥了张让一眼,这才眼中含着几分笑意,对柳汴道,“朕一看到你皇弟,竟无意将辩儿遗忘。辩儿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柳汴心里一顿好骂,尽是不能过审的粗鄙之言。
他面上不显,口称不敢。
灵帝叹息道,“朕如今这景象,有心无力。日后这天下就只剩你们兄弟两人有嫡亲的血脉,须得好好相互扶持才是。”
柳汴听出了敲打的意思,他状若惶恐道,“父皇身康体健,岁延万年,儿臣与皇弟,还得靠父皇庇佑。”
灵帝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什么万岁,都是骗人的,当年始皇帝举全国之力寻求长生不老之术,亦是不能如愿。”
刘协仰头,一双眼睛清澈无邪,对灵帝道,“始皇帝残暴不仁,坑杀六国,故而天厌之。父皇自登基以来,恩赐九州,善待黎庶,必会得上清庇护,不然如何有得道之人来为父皇敬献灵台之图呢。”
柳汴心中大为震惊,暗称牛啊牛啊。
这小崽子才几岁?已经说的有模有样了。古代人都这么早熟吗?
灵帝好像很满意刘协的如此回答,他轻轻抚摸对方头顶,一副舐犊情深的表情。
“听说,你已经见过卢子干,最近曹孟德也在你身边帮忙?”灵帝看向柳汴时又换上一副不冷不热的状态。
柳汴心中一惊。
曹操每日跟在他身边,皇帝知道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他与卢植就匆匆见过一面,这皇帝久居深宫,又病恹恹的,如何知道他与卢植的事?
忽然之间,他竟觉得一直被烘热包裹的肌肤泛起一阵寒意。
原本还算安逸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这里是汉宫,是天下风谲云诡的中心。
他做的事,难保皇帝不知道。
灵帝看柳汴神情僵硬,又缓缓道,“曹孟德位于西园八校尉,既然如今都归于大将军统管,你舅舅派个人去帮你也没什么不妥。你初理政事,是得有个人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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