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晏川望着车窗外的世界,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很多时候,他跟苏瑾,似乎没有什么共同话题,问完情况,倘若他不主动找话题,苏瑾也不会有分享欲。
他们之间的相处,始终以别人的事情为媒介,在医院是安安,在公司是工作,在刚刚的谈话里,也是因为龚欣雅的事情。。。。。。。
可她和他呢。
他们彼此呢。
好像什么话题都没有。
此刻的寂静像是在宣示,宣示他们之间的差距,不只是年纪,而是巨大的鸿沟,关于经历,关于性格,关于爱情观婚姻观,关于很多很多。
别人遇到紧急情况,会习惯找最亲近的人,可苏瑾不会,她习惯自己一个人抗。
可越是想到这些,晏川就越想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告诉她,他也是她可以依靠
的人。
执念生根发芽,野蛮生长,自此便难以拔除。
城市灯火通明,两人心思各异。
。。。。。。
葬礼这天,黄玫瑰满地,苏瑾一身黑衣,在墓碑前放在一束精心准备的黄玫瑰。
之前在花店订的花,按照流程每个来吊唁的人送一束,可葬礼结束,总共只来了二十几个人。
除了苏瑾,韩新荣,韩新荣的师傅余律师,曾经共事的几个同事,其余的,是她以前认识的朋友,邻居,校友,但似乎没有谁跟她的关系很好很好很好,就连她自己,也不过才跟龚欣雅打开心扉,认识了更真实的她。
人活一世,三十年,四十年,又或者八十年,可到了离开的那天,又有多少人会记得自己?
心中说不出什么感受。
苏瑾拜托殡仪馆工作人员,把没用完的花,全部铺在她的墓碑前。
寒风吹过,世界好似什么都变了,又好似什么都没变。
一切结束,苏瑾走出墓园时,看见晏川站在不远处,一身黑衣,看见她的时候,朝她招了招手,笑容如风。
苏瑾没想到他会来。
总感觉最近的晏川变了不少,但具体哪里变了,她说不出去。
“怎么来了?”
“工作上忙完了,没什么事情,来看看你。”
两人沿着阶梯小路往下走,沉默无言,没有尴尬,只是不知道说什么,以前都是晏川挑起话题,刺激她说话,现在晏川渐渐变得沉默,苏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晏川
的眸光时不时落在苏瑾身上,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