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跟你一起吗?”沈鱼问。
“我爸送我过去,然后还得回来上班。哎呀你别担心,我每年都回去,就是受点儿冷眼,也待不了几天。”
见小伙伴担心,陈美丽反而安慰起他来,笑着说:“我不喜欢吃婆婆家的饭,有好吃的吗?我想带一点儿。”
“有,正好做了些肉干肉脯,准备给你送过去的。”沈鱼说:“等下走的时候给你拿。”
“好,谢谢小鱼。”陈美丽笑眯眯道谢。
几天后,陈美丽离开兴城,走之前跟沈鱼道别,沈鱼趁着这几天又做了一大堆能多放几天的吃食给陈美丽让她带走。
与此同时,上坎子村老沈家。
沈家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最中间的是沈老爷子和沈老太太,也就是沈鱼爷爷奶奶。
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封拆开的信,屋子里气氛沉默压抑,大家脸上表情都不好看。
沈鱼在心里当然不会非常直白的说,爷奶爸爸叔叔伯伯们,我被欺负了,你们过来帮我找个场子。
他说得比较含蓄,但意思表达到了。
就说他自己挣了点儿钱,结果她妈觉着没有孝敬她,没有给肖家人花,堵在他门口骂他,还把梁凤霞骂他那话都给写信上了。
还说梁凤霞威胁他,要吊死在他家门口,他害怕,问爷奶叔伯们,能不能来城里帮他撑着点儿。
另外特意说明,说他妈疯得很,动不动就打人,一群大老爷们不好跟她动手,奶奶年纪大了,最好把姑姑婶子们带上,能护着奶奶点儿。
沈鱼挣钱了他们都晓得,要是不挣钱,也没那么多好兄弟往回寄。
他们都觉得沈鱼可孝顺了,哪个不孝顺的娃,舍得给长辈买这么多东西,离那么老远,还惦记着他们。
不给梁凤霞钱花?那明明是她做的太过分了,虐待他们沈家的孩子,饭都不给吃饱,他们在乡下都没饿着过自家娃,到城里反而挨饿了。
你说过不过分,太过分了。
还有,沈鱼挣钱,凭啥给肖家的人花,要是原先对沈鱼好也就罢了,把他们家孩子当小长工使唤,还想占便宜,做梦!
那信他们听人念完,一个个气得头顶冒烟,当时沈老太太就哭了,一边哭一边打沈安民:“你个混账东西,当初我说那梁凤霞不是个好的,你不听,非要娶她。好了,人跑了,跑就跑,咱家不稀罕她,可她凭啥把咱猫儿带走了。我不同意,你还说,那是娃亲妈,跟着她去城里对娃好,就是这样好的?”
沈安民一个大男人,眼圈都红了,拳头攥得死紧,咬着牙不说话,整个人憋着股子气。
沈老爷子敲了敲烟杆子,先开口:“信你们都听了吧,说说,咋想的?”
沈家老四沈安兴是个急脾气,当即道:“那还用说,打他个狗日的,这是欺负咱老沈家没人啊!”
“老四!别一天到晚打打杀杀。”老大沈安富呵斥了鲁莽的弟弟一句,沈安兴正不服气的时候,就听他说:“咱们那可不是去打人,是去替我们沈家的孩子讨公道。”
沈安兴:“……”
这不一个意思?他们去难道还用嘴说?那公道不还是要靠拳头讨。
老二沈安富拍了拍四弟的肩膀:“大哥的意思是,咱们不能露了话柄让人抓住了。”
去给孩子讨公道,和上门闹事是两回事。
前者说来说去都是家事,哪个单位来都不好管,后者他们不占理。
沈安兴:“懂,扯个大旗呗。”
话是这么个意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就那么不对味儿呢。
“得,你甭说话了,到时候出力气就成。”沈安富说。
“出力气就出力气,我力气大着呢。”沈安兴嘟囔道。
“那事就这么定了。”沈老爷子拍板:“猫儿是咱老沈家的娃,他遭人欺负了,离得再远,咱也得给他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