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江盛楠曾经告诉过他——上帝永远不会对你那么好,你如今拥有的所有东西都是你自己的因,而以后的你将要承受得到的一切,也是你如今做过的果。
宫三昼以为,他如今的因是薄泗,而以后的果,也必须是薄泗。
不论如何,这是他唯一想要的。
即便是需要跪下双膝,诚心诚意地祈求上天,宫三昼也想要得到。
即便他想要的这个人已经把他彻底杀死了三次。
但是,宫三昼觉得,他比世上任何人都理解薄泗,所以,他一点都不会顾忌薄泗曾经杀过他的这个事情,就算昨天,薄泗已经接连杀了他两次。
宫三昼眼里唯一能看到的东西,就是薄泗为了他,正在改变自己。
现在的他,还太弱了,在薄泗的面前,他还太弱了。
突然,一双干净得不染纤尘的脚出现在他的眼前。
宫三昼立刻褪去了眼里的所有黑暗,一双桃花眼瞬间变得软软的,渐渐水雾弥漫起来,稚嫩的温软表露无遗,他茫然地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男人。
“薄……”就在宫三昼动着苍白的嘴唇,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薄泗竟眼也不抬地就越过他,直接走了。
就像是被一阵含弹带炮的风刮透了全身一样,宫三昼呆呆的坐在地上,他甚至忘了,嘴里即将说出来的那个字是什么。
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哄不好了,怎么办?
蓦地,大步朝前走着的薄泗被迫停下了脚步,他嚣张扬艳的五官宛若冰封了一般,一点情绪都没有的盯着挡在他面前的人。
就站在薄泗的前方,宫三昼紧紧地抿着唇,眼瞳微颤,四肢瘦弱,仿佛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要碎成粉末一般,他高高地举着手里的灰色大衣,倔强地望着薄泗。
那长却稀疏的睫毛轻轻地一颤,薄泗半点触动也无,他抬脚向前,再次越过了宫三昼。
被遗落在原地的宫三昼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被擦肩而过的刹那间,他的心里头不知是转过了多少思绪。
宫三昼转过身,不管不顾地再度跑到了薄泗的面前挡着,但还是被薄泗视若无睹的擦肩而过了。
接下来,一直到走出月光森林,越过天行山,薄泗都是冷漠的越过宫三昼,一秒都没有停留,而宫三昼,好几次,刻意追赶的他差点摔落悬崖,却都没能得到薄泗的一个正眼。
云罗河岸边,对岸的车灯很是明亮。
“薄泗!”宫三昼真的是急了,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从没有这么的怕过,他很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可是他不敢,他害怕,直到现在,他才无法控制地用着哭腔喊了出来。
听着这明显的颤音,薄泗的背影一顿,就在宫三昼以为他要转身的时候,突然,薄泗双肩一低,上身半躬,脚底用力踩地,一个超乎想象的跳跃,‘蹦’的一声轻响,薄泗已经站在了河对岸了。
他站在车前,正巧挡住了一颗车灯,这使得他整个人似乎是要隐入了黑暗之中,让宫三昼看得不分明。
“薄泗!”宫三昼声嘶力竭的喊完,立刻就跳入了云罗河内,他也顾不上手里的大衣了,几乎是要将速度提到了比逃命还快的境界。
仅仅三十秒的时间,宫三昼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河对岸,已经看不到簿泗人影的他站都没站稳,就要快速向前追去,突然,他被一只冰凉的手掌掐住了脖子,并且,被双脚离地的提到了半空中。
“别再跟着我,不然,我就杀了你。”薄泗的琥珀色眼瞳似是冰封凝固了一般,一丝光亮也无,狐狸眼的眼廓变得细长,颜色渐浓的眼尾高高上扬着,冷漠肃杀到了极致。
把薄泗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