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们第二次见面了。”霍伯特笑着伸出手来。
“老师好。”司空夏礼貌笑道。
大家打完招呼重新落座,霍伯特开着电脑先闲聊了几句,问她们什么时候到莫特里尔,住哪里,累不累之类的。
近来通过学习,司空夏的英语实力有所提升,不用刘姐翻译她也能顺溜的回答。
就回答说昨天晚到的莫特里尔,租住的小公寓距离这里很近,走路只要十五分钟,很方便。
“那你可要试试拐角那家蛋糕店了,它家无糖甜品都很不错。”霍伯特笑道。
司空夏默默记下了这发无法拒绝的安利。
“来的时候听编曲了吗?”霍伯特问道。
司空夏点点头:“一直都有在听。”
“我和陆在商讨的时候一直没听到你的意见,所以我比较好奇你对这两首编曲的想法。”霍伯特温声说道:“你知道,选手的理解才是这一切的中心。”
“我的想法吗……”
本赛季的短节目,选自伊特利亚钢琴家dovieaudi的音乐作品——《nuvolebianche(白云)》。
司空夏回想起第一次倾听这首近代钢琴曲的感觉。
那钢琴声如潺潺流水倾斜而下,从弱到强,音阶反复里带着耐人寻味的安然,如同破晓前的黑夜。
初听,以为这首是柔软宁静的曲子,直到后面音阶加强,层层叠叠的琴音如花蕊怒放般渲染,才能感觉到其中的力量。
这种力量像是无声的抗争,冲破了黑暗到达黎明,但这不是尖锐的,更多的是坚定和温柔。
为了有更多的理解,她还看了以这首曲子为配乐的《最美不过暮色初上》。
这部延时摄影太美了,自然景观和生命的流动,它作为配乐非常有意境。
“它给我一种成长的感觉。”司空夏不知道怎么形容:“就算负重前行,但依然能一步一个脚印的走,非常有能量。”
“我喜欢你说‘成长’这个词语。”霍伯特欣赏的一颔头:“这就是我们把这首曲子作为短节目滑曲的用意。”
“用意?”>>
“从青年组转换到成年组,滑曲的挑选非常关键。”霍伯特捏着两指在空气中画下一条横线:“因为我们在转换中还需要保持这种连贯。”
“裁判会审视刚升组的小选手,通常以青年组的不成熟来惯性判断,从而导致节目被压分。”
“所以我们不需要那些甜美活泼的曲子,需要的是让裁判看到‘成长’。作为选曲,延续着上赛季轻盈美好风格之余,又能带来成熟稳重,这,才会给裁判带来全新的观感。”
果然,一场比赛需要注意的不仅是对手,与裁判的博弈也是极为重要。
司空夏思索了一会,便问道:“所以自由滑才会选择……那么华丽的曲子吗?”
华丽这个词语还是陆教练说的。
这首选自德米特里·德米特里耶维奇·肖斯塔科维奇——《thesedwaltz(第二圆舞曲)》的作品。
——用气势恢宏、音色厚重、神秘贵气来形容都差了点意思,唯有“华丽”二字能道出这首西洋古典音乐的精髓。
简直颠覆了她一贯的风格。
“没错,如果说短节目是成长,那自由滑,就是向每一道审视你的目光,展现出自己的华丽蜕变。”霍伯特微微一笑:“给这首曲子赋予你的全部自信。”
会客室回荡着这首典型华尔兹节奏、充满着俄罗斯风情的乐曲。
她仿佛可以看到宫殿里猩红的厚绒地毯、散发金辉光芒的烛光,他们在舞池里欢快的翩翩起舞,气氛热烈的融化了外间扑簌落下的鹅毛大雪。
这种充沛的情感渲染,让司空夏想起了前辈们那一场冰演开场舞,释放、张扬、游刃有余的展现了各自的魅力,瞬间击中她的内心。
“自信和蜕变……”司空夏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涌来的期待让她笑得眉眼弯弯:“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学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