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霍伯特的编排,短节目的前半段,计划会完成一组定级步法、一个单跳、一组旋转,一组燕式接续步。
说到旋转,这三组和上赛季一样,分别是躬身转、跳接燕式旋转、换足联合旋转。
总的来说,司空夏在旋转这项技术动作上进步较大,在柔韧度和姿态上都下了一番苦工,比起步法雷打不动的二级,旋转起码有上过一次定级三。
“旋转方面就可以冲击定级四,保稳三。”霍伯特说道:“你最近在练风车转是吧?”
“是的。”司空夏不意外他知道,陆教练肯定与之经常沟通。
“那躬身转就从风车转进吧。”
旋转的提级条件之前有说过,而从风车转进的躬身转,属于难度姿态。
从常规的躬身转姿态变化(从侧到正)、提刀躬身转、提刀贝尔曼,这样一套下来,就可以充裕的完成定级四的提级条件。
但如果场上觉得不太好,那可以删除风车转的动作,定级也会落到三。
“换姿势的转速不要慢,保持!”
空旷的冰场回荡着清冷的钢琴声,司空夏随着音乐往后拉着浮足,单足迅速旋转。
漫长的八圈之后,在速度尽量保持不变之上,浮足用力拉过头顶,完美的水滴状伴随着提刀贝尔曼迅速结束。
一口气还没下来,她一连串衔接步法滑到场边,单足豁然一抬,她就像翱翔的大雁张开双臂,迅速往前滑行。
燕式接续步是烘托音乐的最佳法宝,自然,也是短节目的规定动作,规定要完成三个姿态变换而每个动作保持三秒以上。
几秒后,她换刃过度到提刀燕式步巡逻半场,音乐烘托到了顶点时,紧接换足,提刀仰燕后滑而去,冰面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冰痕。
“不够,提刀燕式步再往上拉一点。”霍伯特摇摇头,滑行到她背后,直接上手把她右腿笔直往上拉,一边还说:“腰,再弯些。”
司空夏咬着牙,腰酸痛的就像被折成两半,后仰到一定程度后,霍伯特才道:“等下回放录像给你看就知道了,这个角度最好看,回去柔韧度再加强。”
“好!”司空夏松开拉住刀刃的手,右足像弹簧一样迅速松开,她扶着腰,深感练柔韧的艰难。
霍伯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休息一会,十五分钟后我们再继续学习。”
“好的。”司空夏捶打了一下腰,拿过一旁的录像机,趴在挡板上仔细查看。
燕式动作经过调整,会比之前更大气更具烘托气氛感,心里想着回去要加大柔韧度练习,她顺便回放整段节目前半段的录像。
“怎么有种更完整的感觉?”她自言自语的说道。
为了保存体力,她跳跃前都是超长待机,没有任何衔接步法,只是一段类似助跑的压步,啪的起跳落地,就非常干。
而现在步法数量减少,相当于拆了一些动作放在动作衔接上,跳跃前后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蹬冰压步。
这样编排视觉出彩,难度也会稍稍上涨,感觉在岌岌可危的体能上面蹦跶。
所以,她以为整体会显得有点累,但此时整段看去,赏心悦目,完整且优美,累倒不显得累,就是滑速被拖慢了一点点而已。
如此扬长避短还能加分的编排,让人不得不说一句,编舞师就是比赛的半壁江山啊。
司空夏把摄影机放回原位,还是没忍住把好奇许久的话问出。
“你问我为什么那么早就退役了?”霍伯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
“因为我听说,你二十五岁的时候就退役了。”司空夏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几天她和霍伯特混的比较熟,他待人温和又耐心细致,可能是做舞台总策划,经常和很多人打交道练出来的耐心。
所以她的八卦因子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听说他已退役工作近十年,可算算年纪,冰舞这个项目,三十岁也能拿下冬奥会金牌,别说二十五岁,正当是巅峰,难道是伤退了吗?
“嗯,因为无法修复的脚踝韧带断裂。”霍伯特神色轻松的回道。
“那……你退役后为什么没做编舞师,而是做了舞台策划?我觉得你就算没兴趣,也应该很多人找才对。”
“因为有心里阴影。”霍伯特语气随意的就像哄人:“几十斤的体重压在你身上,那么重,你的脚踝又那么累,直接一压……”
霍伯特放下笔,伸出手指头干脆一弯,仿佛看到脚踝也这么一折,让人听着脚踝都开始疼了起来。
“如果因为我的编排而让运动员受伤,就会想起那天的我,不敢做编舞师。”
司空夏理解的点头,运动员受伤和编排应该没什么直接关系,但这心里阴影没有逻辑也没有道理,但忽然又想到个问题:“那老师你怎么现在想做编舞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