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责备,不过吴昊已经吓得心胆俱裂了。
他很清楚,自己是对夏弃恶有用,他才会容忍到现在,若是在夏弃恶眼中,自己完全没有了用处,所发挥的作用可以被别人所取代,那么夏弃恶对他下手,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
而此前的一切已经证明,哪怕他受到了强化,比起夏弃恶来说,仍然不值一提。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他连声应道,然后跳下城头,厉声叫道:“能作主的快来一个人,告诉你们赵宋官家,我们夏先生来此办点事情,让他少来添乱!”
夏弃恶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智慧尼笑嘻嘻地道:“这也不怪他,这十年来,他已经习惯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了,一时半会,他是改不了的。”
夏弃恶哼的一声。
智慧尼又看了他一眼:“莫非先生你还真想与赵宋官家好生商量?”
夏弃恶理所当然地道:“蝼蚁虽然不能咬死人,但蝼蚁多了却可以让人烦死。赵宋官家毕竟是这里的主人,我们要进去办事,他若总派些蝼蚁来捣乱,虽然并无大碍,却有可能拖延时间!”
智慧尼听他这样说,将目光又转向眼前这一片皇宫,悠悠叹了口气:“夏先生宅心仁厚,只不过,赵宋官家只怕不会理解夏先生的好意。”
夏弃恶嘴角微微下弯:“若不理解,让我就让申越与赤婴放手施为就是!”
正如智慧尼所言,官家赵祯确实不能“理解”夏弃恶的“好意”。
他听到夏弃恶一伙到了宣德门前时,已经惊怒交加,这几天夏弃恶已经视皇宫如无物,时来时走闹得死伤无数,现在还没过两天,他又跑来了!
待听到吴昊转述的话语,赵祯哪怕原本还有点避让之意的,也都被这话打消了。
他拽着陈大伴的袖子痛哭道:“大伴,大伴,便是寻常人家,也容不得这样的恶客,何况朕是帝王?朕若是被他们几句话就吓住,将来还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陈大伴面色极度难看,他冒着禁忌使用祖骨,寿命又少十年,虽然此时的状态尚好,但他自家明白,自己的身体用不了多久就会走下坡路,而且一但开始,就会成断崖之势,长也不过三五月,短甚至可能就是七八天,他的生命就会走到终点。他不怕死,但选择了牺牲却仍然保不住天子的尊严,这让他觉得愤怒至极。
“可惜祖骨被孙策借走,否则有祖骨在,奴婢拼着死去成千上万人,也要给官家弄出十几个异能者来!”他沉声说道。
赵祯却又摆了摆手:“这等话语,朕不忍听,反正朕就是不走了!”
他往御座上一坐,也不下令,也不走人,旁边的曹皇后急了,悄悄扯了陈大伴衣袖一下,将他拉到了稍远处,这才低声道:“天子乃国之至尊,一身安危关系大宋国运,若他有个不测,天下动**,死者何止成千上万?大伴,今日之事,只能靠你,本宫前去令殿前班直御敌,若是情形不对,你就带着官家暂离!”
皇后毕竟是武将家出身,此时赵祯方寸已乱,只知枯守,她好歹还能拿个主意。听得她这话语,陈大伴低低应了一声,但又有些犹豫:“若是陛下出宫,当移驾何处?”
曹皇后心里其实也没有主意,皇宫之中已经是全天下防备最为严密的地方了,若是此处都被夏弃恶一伙夺去,还有什么地方能够挡得住他们?
心念一转,曹皇后想到了展飞,她小声道:“那位小展卿家,你觉得人如何?”
陈大伴点了点头:“是个热血忠心之人。”
“你带着官家去找他,他身边还有那位白姑娘,多少可以牵制一下那伙恶贼。况且若是想要诛除恶贼,收复皇宫,只怕还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曹皇后道。
陈大伴再度点了点头,正待说话,突然间听得外边呼声大作,他忍不住快步跑到了大殿门前,向着宣德门处望去。
只见宣德门内,数道旋风,如龙吸水,从天而落,垂在地上。那些旋风所到之处,飞砖走石,瓦砾横乱,便是大树,都被拦根拔起!